”蔺齐的手臂都有点抖,却还是别过脸拒绝,他对师安澜展示的向来是无所不能的形象,这样虚弱的状态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为情。
可师安澜不管,他不在乎难闻的味道,也对手上沾到的呕吐物视而不见,强硬地用手捏住蔺齐的下巴,用湿毛巾细致地擦拭起来。
蔺齐仰着脸,消瘦下去之后,本就立体深邃的眉眼轮廓变得更加清晰,斯文气少了些许,默默地看着多了点病美人的脆弱感。
师安澜看了一眼,神色微动,但最终还是只安静地给蔺齐擦完了脸,又接了一杯水给他漱口。
两人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蔺齐便靠坐在沙发上,眼神是少有的湿润,像只走失后终于找到家门的小狗。
师安澜端来了一杯温水,放在蔺齐面前的茶几上,他拆开药盒,展开说明书,药物的功效只有寥寥几句,但不良反应和注意事项却密密麻麻的占据了至少三分之二的篇幅。
他看着这轻飘飘的一张纸,哑声问道:“我记得你说过,精神类的药物都不能擅自停药对吧。”
蔺齐轻轻应了一声,“对,这个药我已经吃了快一周了,虽然不良反应大,但的确感觉大脑平静了很多。”
“那你的工作呢?”
“现在是休年假,等稍微好一点了再去上班。”
师安澜看着蔺齐眼下的青黑阴影,握住他的手说道:“睡一会儿吧,你看起来很久没睡好觉了。”
蔺齐感受着手里的暖意,渐渐困意上涌,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的各家饭菜香味强行掀开了蔺齐沉重的眼皮,药物的作用让他头脑昏沉,连着甩了好几下脑袋才将眩晕感从脑子里赶出去。
蔺齐从沙发上起身,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未来得及皱起的眉眼松懈下来。
手机“嗡嗡”作响,蔺齐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收到消息,摸出来一看,相似的外型却不是自己的。
色彩明快的屏保上突兀地跳出了几条消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师安澜小哥吗?”
“不好意思,我是阚泽在拳击馆的朋友老江,你明天能来拳击馆一趟吗?”
蔺齐看完之后眼神微动,面色不变,又把手机塞了回去。
一直到吃完饭,蔺齐才虚虚的靠在师安澜肩膀上,一副娇弱小媳妇的做派看着师安澜给他倒腾药,顺从地吃下去。
蔺齐才状似不经意开口:“吃饭之前我好像听见你的手机响了几下,是不是谁有急事找你?”
师安澜反过身从沙发的枕头下挖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消息就是一愣,眼睛悄悄看了一眼蔺齐,却被抓了个正着。
“谁找你?说什么了?”蔺齐虽然早就知道短信上的内容,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用平淡的语气问出来。
师安澜关上手机屏幕,半遮住脸,目光游移说道:“好像是朋友有事,明天我可能得出去一趟。”
蔺齐颔首,“好吧,事情重要就好好办,不用担心我,虽然没什么力气,但照顾一下自己还是可以的。”
师安澜欲言又止,这话怎么听得有点不对劲呢?但他的心思没那么往其他的地方发散,只好继续拆药片看医嘱。
蔺齐又笑了笑,直到吞完药片都是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他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能有什么坏心思。
直到师安澜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蔺齐的笑容瞬间消失,浑身的阴郁几乎要喷涌而出。
次日,师安澜应约来到拳击馆。
宽敞的空间里全是训练器材和汗流浃背的结实躯体,“砰砰砰”的打击声连绵不绝,身材纤瘦气质收敛的师安澜在拳击馆里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拳击馆里都是半大的青春小伙子,最是热情,一见到这么个糙汉子堆里难得见到的类型,目光马上就被吸引了。
“诶,这不是上次在山上遇到的哥哥吗?快请进。”其中一个面容还算俊朗的少年,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即使脸上的轮廓和线条开始硬朗起来,但神态依旧稚气未脱。
师安澜上次没戴眼镜,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几个小伙子的轮廓,看不清脸,要不是小伙子开口,他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接着,师安澜就看到那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口中还不停道歉:“哥哥,上次真是对不起,当时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特别的人,就太激动了。”
师安澜乍然听到这些先是一愣,看着半大少年的脸庞上红晕升起,摆摆手笑出了声,“那个啊,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当时也是因为我没戴眼镜,慌了才摔倒的,不是你们的错。”
“对了,哥哥你来拳击馆有事吗?”少年问道。
“我来是找老江的,他说有点事找我。”
少年了然点头,“这样啊,那哥哥等一下,我去叫江教练。”说完,少年就扒拉下拳套,蹬蹬蹬跑去找老江。
没等多久,老江就一边擦着头上的水珠,一边跑出来,“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