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郑基石笑看妈妈的嘀咕唠叨,心情忽地就好了很多,仿佛又充满希望,回头捏捏她的手,凝望的眼神轻快许多。
“可以……一点点……”
“要是想,一点点也可以。”
他想一步步来,总要走出一步又一步,便拿起汤匙,放在她手边,帮着握起,本以为会失败,会继续没有反应。
可是!
她捏住了!熙贞拿住了!她封闭的世界里终于向自己开启了一道缝隙,渗透出了光!
这让人欣喜若狂,这让他兴高采烈。
“粥,粥……”
“我们吃点粥好吗?”
他立马端来了盛满白粥的小碗,再没这样开心了,殷勤的捧着,闪闪发光的眼睛充满鼓励和温柔。
熙贞。
看看我。
你应该看看我的。
郑基石也曾这般走过,他也曾感觉无力和绝望,他也曾让灵魂游荡在不知名的角落,只剩下一具躯壳。
可是熙贞。
总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石……”
妈妈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她按捺不住想具体问问……熙……这孩子怎么了,话说到一半,郑基石回头,他以为父母在劝自己先用饭,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你们先吃,我马上,熙……”
他漆黑的瞳仁亮极了,仿佛捧着自己一颗心,踌躇满志,满怀希望,内心激荡,澎湃着各种情绪。
谁想。
回眸时,看见的是……
父母慌张和惊惶的表情,还有一瞬响起在室内,那参差不齐的提醒与恐愕。
“天呐!”
“小心!”
他连忙转头,迎接自己的,不止猝不及防,还有那未预料到的攻心伤痛画面。
啪嗒——
瓷勺滑落。
破裂粉碎。
“唔……唔……唔唔……”
熙贞,她忽然不受控制的身体颤栗,抖如筛糠,呓语阵阵,咬着牙关,低垂的长睫唯美如蝶,掩下一片天空,徒留躯壳受难苦厄。
砰——
那碗粥落地。
一如他捧起的那颗心。
“熙贞!”
“熙贞!”
“这……这是怎么了。”
“小石小石!”
在父母不知所措的惊慌下,郑基石一把抱起她,疾步去往卧室,搁下后,行动利落的取出止痛药,倒了一杯水喂服。
不知道浪费了几杯水,不知道如何艰难笨拙,才让那药乖乖的喂进肚里。
他出了一身汗,熙贞的衣服也打湿了,索性卷起了这裙摆和袖口,一边用药膏涂抹她擦伤的手臂和膝盖,一边用干毛巾擦掉衣襟的水渍。
他出神的想啊。
南熙贞可是韩国唯一的世界级冠军赛车手,不仅是一枝独秀的女性,还是开辟了国内KGT首例冠军的天才。
论玩车,国内第一。
她开起车来,英姿飒爽,8个男人都追不上,谁也别想超她的车,谁也别想将她逼停。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凶猛热烈的熙贞。
在路上出事了。
怎么会呢。
不应该啊。
真的不应该。
不可能的。
他小心翼翼的涂抹药膏,这白皙柔软的皮肤上伤口新鲜,大大小小,从头到脚,明晃晃显示出那场车祸的惨烈。
南熙贞这个人,最怕疼。
她疼。
她脑袋上缝了好几针,疼的她说不出话来,疼的她浑身发抖,疼的她抽搐痉挛,疼的她晕厥昏倒,疼的她死死咬住牙关。
他明白。
他怎么不明白。
郑基石蹲在她身前,一双眼睛似汪洋大海,仰视着,凝望着,喉咙滚了滚,目光啊,越来越湿润,泪光闪动。
熙贞。
那时候的你,该多么无助绝望,才会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失去控制。
那时候的你,该多么无力伤心,才会放任自己受这万般刺激的肉体疼痛。
你遇到了什么。
你又发生了什么。
求求你告诉他吧。
他很痛,他痛得每呼吸一口气,都觉得吸入的是铁砂碎针,满腔伤口,密密麻麻。
他难过,他难受到仿佛又回到暗无天日的18年,那个以为你冷酷离去的时光。
求求你告诉他吧。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留恋的灵魂回归躯壳,重新拥有希望。
他究竟要怎么办,才能替你抚平这鲜血淋漓的伤口,或者替你去受这一遭。
熙贞。
请告诉我好吗。
“熙贞……说说话好吗……”
“你看看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