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一个冬天、一场大雪,在J县旁边的一个小镇,降临的一个叫罗美娟的女婴。
在同一天,女婴在外当建筑工人的父亲,在还未得知自己女儿出生的喜讯时,死于一场严重的施工意外。贫困的出身,风雨飘摇的家庭,三十岁以前的罗美娟觉得,自己这个农村出身的女孩,一辈子也就注定像这样平淡无奇下去。
三十岁的那天,浑噩度过了整个青春时代的罗美娟做了个决定,她要辞掉看似稳定却收入微薄的纺织厂的工作。反正也嫁不出去,自己也不像就这样安生地随便找一个庄稼汉过日子,她决定在三十岁这一天来省会大都市F市看一看。她听说在大城市打工,怕只是端盘子擦地也会赚得比较多,她并没有留在F市、或者继续往全国其他更大更发达的城市动身的想法,她只是单纯地想着,来到F市做几年餐馆服务员,攒足了能够在乡下买一小块地,盖一间水泥房的钱再回去,就已经够了。
——只是不清楚,如果那时候的罗美娟,知道自己的未来的话,究竟是会为两年后她爆红全国,在聚光灯下成为那颗最耀眼的明珠而对当初的决定感到欢欣雀跃,还是会为自己七年之后,以另一个名字,出现在F市警察局重案一组的刑事侦缉档案“死者姓名”那一栏中,而感到懊悔。
当然,如果一切回到起点,事情要从7年前,在四昌商业街某个路口的西餐厅里,罗美娟与一个曾经的珠宝商大亨的一个对视说起。
据林梦萌的所知,罗美娟刚刚到F市的前六个月,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她大概在一家总共面积约60平方米的小餐馆打工,除了端盘子、擦地、洗碗、择菜,还得负责帮着厨师兼老板和收银员兼老板娘看店,当然她也没别的地方住,晚上把两三张餐桌拼在一起当床,她倒也乐得自在。只不过因为她笨手笨脚的,也没少受到欺负,干了半个月,便主动甩手不干。而这期间她在干嘛,林梦萌也没听她提起过。而再往后,她居然一下子跑到了一家西餐厅当服务员,而且,还是在她根本不会讲法语和英语的情况下——别说外语,甚至那时候的罗美娟,张口还是满嘴的J县土话。但没办法,有颜值就是王道。据林梦萌后来了解,那家店在那两个月内,就靠着罗美娟将近180的身高,“九头身”的曼妙身材和一张酷似韩佳人混合郑秀珍的白皙脸庞,吸引了比以往三倍还多的顾客,甚至其中还有不少女客人,她们都不在意这个三十岁“准阿姨”服务员的笨手笨脚和粗俗言语,来那家店,都只为一睹芳容。
——妈的,我那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小屁孩,而且也不是很愿意逛街,又因为四昌街的地理位置距离我家太远,所以我也不愿意往那边去;但倘若当时我知道一位即将以自己的妖冶面庞和火辣身材火遍亚洲的名模正在四昌街的某个西餐厅打工,说什么当初我也要把整条商业街掘地三尺。
而在当时,距离四昌街不远的宏业大厦从十一层到十三层的写字间里,林梦萌的合作经纪公司“林缘文化”已经运营了五年。林梦萌自己的企业没有开时间太久的,基本上开个五六年就卖掉或者关掉,这样的话一来可保证做自己的资金永远不收风险,二来也可以进行一系列对于艺人期货交易的诡谲处理:虽然正炙手可热但马上要过气的、或者已经到了一定年龄阶段的模特,她会趁着热度为却立即转手下家,而对于有一定潜力的、或者热度一直爆火、或者到了一定年龄仍旧色艺双绝的模特,她会立刻转手到自己在首都、沪港或者粤州的据点,与此同时她在全国开了无数家租下个教室就挂牌子的演艺模特学校、招募了一批所谓的“星探”,弄进自己旗下、进行个仨俩月的快餐式培训与包装,立刻就卖给其他的演艺团体或活动公司。
但对于罗美娟,林梦萌到现在也认为她是一个惊喜,也是一场意外。
林梦萌为自己的“林缘文化”找的最后一单生意,是为一家著名珠宝商在F市进行一场主题宣传活动——口供里,林梦萌没有供述那个珠宝商的具体姓名与企业品牌,只说珠宝商是澳角人,今年应该差不多五十九岁,英文名字叫Evan。澳角在新政府从国外接管之初的法律管制下,曾经一度废除了从明朝时期租借、清朝割让之后维系几千年一直未断绝的一夫多妻制,但是在两党和解之后,这种婚制又重新恢复,那个珠宝商埃文,就是在婚制恢复后从西班牙回到澳角,然后一口气娶了八个老婆;而在内地,他也同时在包养着不少来自各行各业的莺莺燕燕。
当时的林梦萌并不是珠宝商埃文的唯一合作选择,毕竟她那么玩虽然可以达到自利,但同时也会让合作方或者客户把这种不稳定经营看做是一种风险,所以埃文那次来F市,并不单是与林梦萌洽谈,同时也在准备与其他的模特公关公司寻求合作机会。当时东北的模特公关行业十分的不景气,林梦萌的企业也正处于“急需资金收益”和“再干一笔就走”的双重压力中,她极其想找个机会跟埃文把合作定下来,于是她对于那次主题活动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从自己手下心入行水灵灵的雏儿,到首都、沪港、粤州三地正当红的角儿,最后再到自己,都进过埃文的被我,然而那个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