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对不起,是我的错。一可,我让阿钟来接你,可以吗?”
“……什么时间?”
“明天吧,今天的话有点太晚了,走夜路不是很方便。”
“……我明天自己到车站吧。”我切出电影的页面,调出日历,“能麻烦小姨夫明天来车站接我吗?”
“那方便!肯定可以啊。你几点到。”
“我要先订票……我估0着定个上午的吧。”
“那你最好早一点,因为上午十一点我和阿钟就出发去机场了。”
“……”
“还有事吗?订好几点了吗?”
“……就这班吧。我上午十点十分到车站,你们也不用起太早。”
“那挺好,刚好时间都对的上。那就这么说好了啊,先挂了。”
“嗯,姨妈你们早点睡。”
我挂断电话,点击八点零五分的车票,选座。靠窗的吧。
……椎蒂。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猛地回过神,继续把注意力聚焦在面前的电影上。
醒来那天是清明节。前年的清明是个sh冷的雨天,整座城市都泡在冰似的水里,叫醒我的是窗外的一阵鸟鸣。它们相聚在窗棂下闲聊躲雨,不小心叫醒了一个已经昏睡整月的nv人。
后来,某次换点滴时和护士闲聊得知,如果我一直不醒,拖满一年,小姨妈肯定会放弃治疗。我听了就笑了,虽然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高考刚结束后不久,但我当然知道小姨妈是什么样的人。
听说我醒了,小姨妈也松了口气。
“……毕竟你们家只剩你一个了。”她幽幽地说。
我是一个习惯很好的人,如果有人穿越到我身上,一定会因为我自身的习惯获益。我从会拼音开始记日记,每天记,事无巨细,从妈妈的医药费到后来的学费,班主任老师的手机号,社区主任的电话,借网吧网管姐姐的账号登录聊天室,账号密码和网恋对象的名字。
一目了然,全无遗漏。
但是,但是……
“7月4日,台风。我决定加入他们的实验计划。我想,没有什么b这更伟大,更激动人心的机会了;我将成为组织的一员,改变这个世界。”
记忆凭空消失了十年,世界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改变。
消失的只是我记日记的习惯,和我的习惯一起消失的记忆。
前年入夏,我不再试图寻找我丢失的十年记忆,不再试图从我仅剩的联络人里寻找“组织”的对接人。我在医院开具了车祸证明,凭着通过学信网认证的希城博士学历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在一个普通公司的担任基础文员;因为没有住房压力只需负担伙食,也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做到现在。
……看不下去了,这个电影。
剩下的二十分三十一秒下次再打开看吧。
【六】
或许是早起赶车的缘故,此刻的我有些昏昏沉沉的。
夏日早晨的太yan还不浓烈,只是亮得十分透彻。邻座对此十分不满,隔着我拽上了窗帘。摇摇晃晃的蓝se车厢里,我的思绪沿着行路的轨迹向上蜿蜒,贴着少年纤细的双手,缱绻攀缘;他轻轻眨眨眼,b湖泊更澄澈的视线蝴蝶般下落,看向我们掌心相触的地方。
“五加五等于十”,我赢得先手。
只是这一次,不愿当输家的小男孩选择了分毫不让;他紧紧扣住我的手,故意把手指挤进我的每个指缝之间,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制服我;少年的蛮劲带着我的手一起,抵押在我和他的中间。大概这样的话,谁也动不了了吧;他的眼里全是狡黠,嘴皮翻动,语意无非就是不让我选这个,让我的“五”去碰他另一只手。我自然不g,拼命要收手,于是他用他另一只手的“九”狠狠g住了我另一只手的“四”,为了防止我吵到前面两位专心致志聊天的大人,他不得不仰起头,用他的嘴来堵我的嘴,好叫我不会告密才好。
小孩子的“九”这么可能g住一个大人的“四”呢?
我的手轻易地从他的掌中挣开,沿着他的手腕摩挲着;那些因为我不遵守规则而不服气的抗议,自然也淹没在我包裹他全部的吻里;后视镜看不到我们纠缠的动作,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呼x1,把脸埋进他的发间……
“旅客们,列车开往——”
到站了。
“行李不多啊。”小姨夫帮我提起行李,小心地放到后备箱里。我下意识想拉开副驾的车门,他却示意我坐车后座。
我讷讷点头,从善如流地拉开门,却不料瞬间闯入一个陌生的,带着清香的纤弱怀抱里——
“……和椎蒂坐一起。”隔着车玻璃,小姨夫的话有些听不真切。椎蒂,椎蒂现在就在我身边,贴着我,和梦中一样——我的眼下是他光洁的额头,我不需要刻意呼x1,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衣服上的薰衣草与白茶,头发上的柠檬马鞭草,沐浴露的樱花海盐,还有一点点风油jg点在不知何处,他闻起来像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