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伤早已经大好了,于是坐起来,坐到汪东城身上:“你觉得对不起我还是怎么?大东,我早就知道,我爱你,他们也爱你——肯定没我爱你。”
“是你救了我,我是你的,谁敢说不是。”
陈德修低下来,看到汪东城已经发红的耳尖,也笑了一下:“我就不白日宣淫影响军中纪律了。”
“总之你不要躲着我,不要害怕我,大东,东城卫永远在,永远守卫你。”
这一夜他们睡在一起,修还一直抱着他,像一个小孩子缠着大人样的依赖。
但汪东城想,也许是他更离不开他们。
他的确是一个太怕寂寞的人。
青年因为下身的湿热而迷迷糊糊地睁眼。
被子下鼓动着什么,汪东城几乎要疯掉,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可怕的世界,然而这的确不是梦境,他只能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伸手进去,摸到一颗毛茸茸的头。
修那张很可爱的脸冒出来,眼角发红,有些泪光盈盈的模样了,当然最显眼的还是红肿的唇。
汪东城几乎是哀嚎着叹息了一声,扶住额头,小声喊他:“修……”
“不舒服吗?”
青年摸了摸他的嘴角:“不需要你这样啦……”
“我不是讨好你哦,或者说,我就是想讨好你,怎样?你不让吗?”
下面被修带着厚重茧疤的手拢住,青年的喉结滚动,被陈德修看到了,又被咬一口,酥痒痒的。
“辽州汪东城册封云麾将军。”
青年的腰挺拔笔直:“臣接旨。”
回军营的路上将军对他说:“若不是你这次从深入敌后冒险,离国人不可能这么快就退兵。”
“是大家的功劳,我沾光而已。”
“我们去了京城述职你可不能再这样你啊我啊的,听到没有?这事虽小,可若是讨了圣上和太子殿下的不喜,那就麻烦大了!”
汪东城于是想,都说武人粗野,看来不可尽信。常年带兵打仗的,都是粗中有细的人物才对。
陈德修也立了大功,虽然没有汪东城这样直接由小兵升到丛三品的骇人成绩,但也所得颇丰。
“威远将军?”
“云麾将军?”
二人都笑盈盈地作揖。
等进了营帐,陈德修又发愁起来,把头塞进青年怀里问:“你又要去见太子,怎么办?”
汪东城就知道,其实他自己也烦着,吴尊,那个九五之尊的太子殿下,当日的情形,想一想也没那么不堪吧……
只不过他是流着血出的东宫而已。
一年多了,石榴树是不是长得更好了,快结果了吧。
“它怎么还不结果?”
五爪的龙隐约在石榴树叶下,太子殿下亲自修剪它。
花匠低着头:“回禀殿下,这树木总是玄妙,都说人非草木,实则……草木非人呐。”
吴尊摇了摇头:“什么都不差它的,还不结果。”
其实太子殿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想看看这棵树结果。
都说石榴多子多福,他们吴家没这个福气,向来子嗣单薄,所以那次,红衣青年问他,那个侧妃还有孕,他实在是慌乱极了。
可现在他后悔了,其实随便抱一个孩子养又如何?
谁管得着,谁知道?难道吴家列祖列宗,他大斐的各位先帝,就真的能蹿出来指着他骂不孝子孙吗。
更何况他长姐都还有孩子在,早知道……
总还有机会,他又要回来了,他在边疆一年,不知道身上受伤没有。
他是太子,是君,他不希望以这个身份来压汪东城,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庆幸,至少他们一定会见面。
身为云麾将军的汪东城躲不过去。
这一年来,和辰亦儒唐禹哲的通信都未曾断过,只不过……看看信纸就知道,公子儒的信纸都是两张起步,语气依然温润如玉;唐禹哲的信纸都跟洗缩水了一样,短小异常,通常就几个字。
要么“安”,要么“好”,要么“安好”。
看来一年多前那次落荒而逃,他还在生气。
汪东城想着等出了军营就去找唐禹哲,他现在身份不在能那么肆意了,更不好意思喊唐禹哲到西北来,人家在明城待得好好的,凭什么要来。
汪东城在军中也是最得士兵喜欢的将军,他平易近人,最爱护士兵,脾气也好,从来不随便惩罚下属,最最重要的是,他会教大家武功!
云麾将军说了,他原来是想开个武馆的。
他们的云麾将军汪东城,武功之高强,自然是人人皆知,万军中突围,还带着一个伤员,骑的是匹快老死的马——那场战斗后不久,这老马就死了,它是在睡梦中死的,也算是善终了。
那武器更是不得了,那把刀多霸气!他们连多看两眼都觉得遭不住,有股子冷劲直往眼睛里面钻。
剑就温和多了,而且削铁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