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语气严肃而凝重地说道。
“啊?”——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美茵身上?——夏雪平这件事,难道就算揭过去了?“雪平在家住,她现在去国情部上班,说不定很快就会忙碌起来,雪平是事业型的女人,又是个女警察,本身她就在持家过日子这方面不是很擅长;美茵这马上临近期末,这个冬天开始,她们学校马上又要针对高考——也就是现在说的省联考——上小学期的寒假冲刺,学业肯定也会越来越重,能关心的事情也不多了;我整个十二月份都要去跑业务、做采访、发稿子,昨天跟你们说我可能圣诞节才回来,但是刚刚睡醒之后,我一看南方那边的时间表,又有个沪港的自媒体平台联系了我,于是我很有可能得等到过了元旦才能回来。所以儿子,咱们这个家,可能暂时就得拜托你照顾了。”
父亲茫然地看着我,又低下了头。
重新见到她以后,我不禁不恨她了,我还莫名其妙地爱上她了——其实在警校这差不多六年多的日子里,我身边女孩是不少,但是我对她们从未有过对夏雪平的这种感觉,同时我也很清楚我自己现在对她的感觉,跟小时候我把她单纯当做妈妈的感觉不一样……我知道您作为我父亲、又作为她的前夫,我跟您这么说我真是有点丧尽天良了,但是我没办法,如果我把我这一切隐藏起来,我一秒都做不到,我很痛苦……对她我已经疯狂了,而现在她对我其实也是——只是,我猜的啊,一个是因为面子、一个是因为对您曾经的婚姻和感情吧,她一直没想让我说破,其实我昨天晚上,有那么一两次很想跟您把这个事情挑明的。”
父亲顿了顿说道,“你还得这样去照顾一下美茵。”
父亲看着我,狠狠地舀了几大勺蛋糕,低着头默默地咽进嘴里,然后用手背抹了抹嘴唇,咬着牙沉默不语了一阵后,睁大了眼睛盯着我:“这些话,你能发誓么?”
我坚定地说道。
我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不准备拿美茵来说事,这样的话我心里不舒服也会真的中伤了父亲的心和自尊,我转口继续说道,“我其实到现,夏雪平对我是怎么想的,有的时候在我心里我自己也打憷,可我只知道,仅凭我在警校积累的那点泡妞手段,我是没办法打动她跟我保持这样的关系的。而我自己也想好了:就我现在的能力,说保护她、罩着她,那是在说大话,但是拿着手枪站在她身边跟她出生入死我是能做到的;我不见得会比她冲得更快、更往前,说不定我还是会拖她的后腿,但是在默默站在她身后支持着她我是能做到的;即便真有那么一天,我俩被人围了,我不见得说一定会带着她杀出重围,但是起码站在她身前给她当做挡子弹的肉盾我是能做到的。”
什么意思?“爸,您这是要……”
把嘴里含着的东西都囫囵吞下之后,又对我开了口:“那我还有个条件。”
父亲擦了擦嘴,仰头喝尽了易拉罐里的几滴残余的咖啡底,放下罐子之后漱了漱口:“呃……咳,哪有什么瞒着你的?我不过是去出差一阵子么,我刚刚说的话,就是要交代给你这么些事情。你既然准备好了跟雪平一起承担一些这个社会必然会强压在你俩身上的责任,你就应该……”
父亲咂了咂嘴巴,长叹一息,又对我质疑道:“你和她是不是都一样,被这种病态感情的刺激给冲昏了脑子,都以为艾立威死了、‘桴鼓鸣’网站被政府关了,她就没事了?你知不知道,夏雪平到现在在外面,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就等着她出洋相或者把自己的脚脖子暴露出来呢?想要他死的人有的是!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你们俩这样,就是在把你自己拿出来,成就着她身上最大的致命弱点?你们俩,可真煳涂啊!”
——我猜该不会,父亲是想要对我发难吧?“什么条件?”
我一听这话,虽然父亲并不像我预料的那种痛打我一顿,或者跟我强调一大堆像是《满城尽带黄金甲》里头周润发那种“君臣父子、忠孝礼义”,但是说到底他还是想要把我和夏雪平拆散,于是我咬了咬牙,坐直了身子,对父亲说道:“聪明与煳涂,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在感情面前谁又是聪明的?父亲不也是,知道陈阿姨不干净、知道她才是利用自己的身子杀了沉福财全家那个真凶,却还是选择与她领了结婚证了么?”
我直接打断了父亲的话,毫无保留地追问道:“你绝对有事情瞒着我,而且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你跟
“您别介!老爸,您只要心里一有事情就愿意跟我唱主旋律,我早摸清楚了,从小到大您一直就一直愿意跟我这样!”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翼,反过来对父亲问道:“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当然发誓!”
父亲嚼着嘴里的蛋糕,然后把塑料蛋糕盒放回到了桌子上,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目光深邃地看着我,眼神里只有两个字:担忧。
“短时间内,”
“是,我昨天晚上就看出来了,你跟雪平就像是谈了恋爱一样。你煳涂啊,你煳涂啊!秋岩!……只是我真没想到,雪平也居然跟着你一起犯煳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