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有无数条虫子在他的大脑里啃咬、繁殖、蠕动,企图溶解他的理智,嗡嗡作响,直至化作一团黏哒哒、稠滴滴的液体。
他狼狈不堪地低垂着头,许久未打理的凌乱黑发遮盖在他脸上,腕骨残忍地被油光水滑的黑色绳索,涩情地箍住,吊在头顶。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也被拉扯成好看的曲线。被迫向后弯曲的身躯,露出他因为长期的积累、微微鼓起的小腹,那里被人为地恶劣缠上了一圈布料,勒得紧紧的,像是要扼杀里面背德的、不应存在的生命。随着他每一次艰难地吐息,起伏着。作为母体他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本能告诉他,他需要孕育里面的生命,可是这究竟是恶毒的诅咒,还是美好的祝福?他们夺走他的生命力,汲取着他的养分,使得他看起来极为消瘦、颓废,像是一幅被各色颜料污染的油画,有种病态的美感。
脱力感让他大腿紧贴着地毯。股间松软的、无法闭拢的红艳穴口,湿漉漉的,一缩一缩间,从里面吐露出无人问津的精液。这些白色的黏稠物状,黏糊糊地涂在穴肉周围,剩下的汩汩坠落,浸透了地上的毛绒,一缕一缕的。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感官逐渐恢复,首先闻到的就是熏香、甜到发腻的熏香、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尖里。
他转动一下腕骨和指尖,想要放松那里的肌肉,传来的却是酸痛、肿胀的针扎疼痛。原本已经麻木的四肢,慢慢恢复知觉。
白天或是黑夜他已经分不清了,这里没有阳光、没有人群,有的只是无尽的昏暗……他早已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大部分清醒的时间里,他是在爱欲和折磨中度过的,身上的男人每一次都不同,或是一块。他们把他按在被褥上,拼命地索求、掠夺,像是贪婪的蛆虫,就算撑破肚皮,把自己活活的噎死,暴肚而亡,也要啃食尽他身上的每一块肉,连头发丝都不愿放过。他不想沉沦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以一个上帝视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是怎么沉沦在这荒唐、可耻的情事中
江琅端着食物,走进地下室。托盘里摆放着他精心准备的食物。淡黄色的面包被烤制的酥脆焦香,表皮裂开惹人食欲的纹路。新鲜的蔬菜水果,加上小碟子、小碗里的开胃小菜、肉汤……分量看起来很多,但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还是不够。
听到脚步声,楚宿条件反射地抬头,想要看清来人是谁,一缕黑发惯性地搭在他的颧骨上。当看到是江琅后,他受惊似地缩了缩身体,瞧着极为可怜。
江琅快步走上前,他解开楚宿手上的皮革,看着上面的勒痕,漫不经心地想道:下次应该用手铐,再加些棉质的布料,这样就不容易弄伤了。
恐惧、害怕压迫着楚宿脆弱的神经。名为“江琅”的毒素,恶狠狠地咬着他,钻进他的神经、血管、吞噬着他的每一处血肉……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像是虚弱,徒劳挣扎的大猫,被巨大的蟒蛇紧紧绞缠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江琅挑了挑眉,没有在意楚宿的害怕与抗拒,而是轻声哄道:“乖,吃饭了。”
他拿起勺子,从中舀出一点肉汤,放在唇下吹了吹,随后抵在楚宿的唇瓣上。
勺子触摸着被人吮吸的肿胀,快要破皮的软肉,黏腻的润着,滑动着,浸润着上面的纹路,像是勤劳的毛刷子,采集着不同质感的凝固血块,带着肮脏的心态,侵蚀着洁白的画布。
楚宿不敢不吃,他乖乖吞下。雪白锋利的牙齿,不自觉地用力咀嚼着食物,耳边似乎也传来私语,指责着他的懦弱,嘲笑着他的妥协。笑声愈来愈尖锐,撕毁着他的理智,直到口腔里咬出血来,他才克制住颤栗。
“今天怎么那么乖?是因为我来了吗?”
江琅把楚宿搂在怀里,每一次都确保他不会被烫到,或是过凉。而当事人非但不领情,还很是不情不愿。按楚宿的说法,江琅就是贱骨头,包括他们所有人都是的,天生伺候人的命。
或许是感受到楚宿的僵硬,江琅愉悦地低笑出声。他不知的是,他在喂食一头养不熟的野狼,稍有不慎就会被咬穿脖子,动脉喷溅出鲜血,流血而亡,或者说,他知道。
楚宿疲倦地闭上眼睛。这段时间他瘦了很多,窄瘦的身体上,满是烙印上去的痕迹,对比从前的肌肤,现在的他,太白了,白得吓人,像是褪去干燥、干瘪外皮的蛇,露出油光水滑的皮肉。
“阿宿,睁开眼睛。”江琅将碗放下,抱住楚宿,柔声道:“看着我。”
黯淡的火光,照出江琅高高瘦瘦的身形。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消瘦的脸颊,一半在阴影中,一半在亮光中。凸起的颧骨上是满是病态的红晕,眼神狂热而又痴迷,像是饱经情爱煎熬的少年。
也是这时候,楚宿才发现江琅变了。
他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
往日忍受着饥饿与营养不良的瘦弱身躯逐渐变得饱满,覆上一层薄薄的肌肉,身形也跟抽了条似的,隐隐比他高了。江琅宛如一颗畸形生长的果实,终于等来了迟到的发育期,可惜太晚了,内里早已变得腐败、惹人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