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我只会成为你们眼里的笑话。就算让他坐牢,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到时候谁来照顾我在局里的利益?没人想要一个Omega探员,他们会马上把我赶到哪个冷衙门当秘书。”
我很难同意他的话,但又找不到恰当的反驳。
“问题是,我从来没对人说过,我父亲也没有理由说给任何人。梅森为什么会知道,这怎么解释?”
“我想……我也许找到了一种解释。”
那双机警的蓝眼因责任感和好胜心而亮起来。我对他说了我所知道的——或是我所推想的一切。
“你真的认为这可能吗?”他忘记了盘里的食物,直盯着我,“我是说,技术上。”
“这很难证明。”甚至是……无法证明。你该如何证明一个人的想法不是自己的,如果他在体检和精神评估中表现正常?
“但我们不能排除梅森对你说谎的可能。你得承认,他说谎的可能性要远大于说实话。”
“他不会。”
林迪愣了一秒,费解地看着我,“为什么这么说?”
是啊,为什么呢?
我担心自己要说出更多无法证明的猜想。蜂王试图毁灭一个由谎言筑成的世界,他想要的是真实,他不会用另一重谎言猎取我……
因为他爱我。
我感到心跳加快,梦里的甜蜜和恐惧一齐回到我身边。
“别在意我说的。”我把问题敷衍带过,“反正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
我开了手机,收入一串未接来电提示。前几个是丹尼,最后两个是局里的座机号码。
“什么意思?”林迪的神色更困惑了。
“我在考虑请假,”甚至辞职。我放下手机,喝光了杯里的咖啡。
“因为你相信你被珍德·梅森洗脑了?”
“我不能上报这件事,上级信或不信我都会倒霉……”
“泰德·克莱登!”林迪大声打断我,“你就这样被一个Omega匪徒吓倒了?”
“你有更好的主意?”我没有等待他的回答,“我看没有。快吃吧,饭要凉了。”
林迪在沉默中吃完了我做的简易早餐,并主动收拾了杯盘。
“梅森说错了一件事。”从厨房走出来时,他说,“我确实爱我父亲。他彻底毁了我的人生,除了爱他,我还能怎么办?我也相信他是爱我的,用他残酷、病态的方式。”
因为爱是暴虐的。
“我想说的是,他不能完全看穿我,也未必能完全看穿你。”他走近我面前,坐上桌沿,“你还有机会。至少现在他在你手里,想想办法……废掉他。”
“你是说……?”
“抑制剂,化学阉割,或者别的什么,毁掉他的分泌系统,没什么难的。别牵扯其他人,直接报给我父亲,他会批准的。”
是的。也许真的可以……
他信仰自然的意志,然而自然又是何等脆弱?多少自然法则早已被人的意志弯折?这个古老的世界任自己变成今天的怪诞模样,何曾反抗过人的雕凿?
他信任这样可以被轻易毁灭的东西,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我知道了。”我离开座位,打算回卧室换上出门的套装。“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我不想回家,但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他在我身后说。
这倒不一定。
我从沙发上捡起前天穿的外套,从衣袋里掏出那串钥匙。我和夏罗是法律上的伴侣,那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他背离了我们共同的生活,就是放弃了他那一半决策权。
“这套公寓现在空着,家具还在,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暂时住一阵。”
“……真的?”
他走过来伸手接钥匙,我又作势收回,“条件是:保护好你自己。这房子在旧城,醉倒在街上可能有更坏的结果。”
林迪是受过训练的外勤探员,射击、格斗、反侦察能力都足以让街头恶棍自讨苦吃,只要他不再尝试伤害自己。
他表情复杂地看了看我,说句“谢谢”抓走了钥匙。
我把林迪送到旧城,看他进门后才离开。我想清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回局里之前,我要去相邻办公楼里的上级部门打个越级报告。
我的工作证可以通行正门和电梯,不出意料在部长的办公室外被人拦住。
“你的预约是几点?”一个眼神傲慢的Omega秘书问我。
“我现在要见部长,紧急情况。”
“就是说你没有预约。”
“告诉他,林迪叫我来的。”
“知道吗,”秘书冲我挑起眉毛,“你不是第一个想用这种借口混进去的。”
有过多少人在亲近林迪之后跑来这里巴结、妄想成为部长的儿婿?我敢打赌他们都没落到好结果。
“是关于他家车库的事,非常紧急,告诉他,他明白什么意思。”
秘书不情愿地抱怨着,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