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要求多少多少天之内必须抓到人的是他,现在要求放人且不追究任何刑事责任的也是他,这样的做法在我这里万万说不过去,尽管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二级警员,还是个靠着走运才当上二级警员的小虾米。
“量才副局长,您的意思呢?”我转头看向沈量才。
沈量才背对着众人佝偻着腰,无可奈何地叹着气,跟刚刚他在大楼门口面对着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时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反差真的太大了:“有最高检的公函,胡副厅长也签了字,还能怎办呢……放吧!”
“既然决定了,那么,”萧叡龄转身便从自己的那只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塑料档案夹,还给我准备了一支笔,“就请重案一组代理组长何秋岩警官,在这张移交证明上签个字吧。”
我犹豫地看了看背对着我低头不语的沈量才,又看了看在我身边面对着我,满眼都是无望与愤懑的白浩远,看着萧叡龄用拇指和食指捏在半空中的那支派克钢笔,我索性把心一横:“抱歉,这个字我不能签。”
原本脸上憨笑着的萧叡龄顿时面色大变:“何代组长,是我听错了么?你再说一遍?”
“事情是省厅决定好的,何秋岩你别闹!”沈量才紧皱着眉头,转过身对我劝道。
我又迅速地看了一遍省警察厅跟省检察厅的联合公文,一点不夸张地说,此刻从我的阴囊处、脚底板、腋窝下以及后背上,前后同时冒出了一大股汗水,我的心里也慌得难以名状,但我依旧装着胆子对萧叡龄和沈量才问了一句:“这事情,到底是省厅决定好的,还是胡副厅长一个人决定好的呢?省检察厅这边的签字,写的名字是『东临海』,这应该就是省检察厅的东方总检察长对吧?但我们省厅这边的签名是『胡敬鲂』,怎么不是『聂仕明』?这件事情,聂厅座是否知情?而量才副局长,您就这么服从了检方的提议,徐局长那边是否有异议?”
“嘿!你小子什么意思!”沈量才的脸上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般复杂,但对我叫嚷了一声之后,又十分谨慎地看着萧叡龄。
萧叡龄此刻依然带着笑,但是嘴角朝着苹果肌堆得有些狰狞。
在一旁的白浩远,也被我这些话弄得两眼发直。
“什么意思?——不好意思。请容我打个电话。”
随即我当着副局长办公室里这三个人的面,直接拨打了徐远的电话,总共打了三次才接通,但我也顾不上徐老狐狸在外面是去见哪个大人物。电话接听后,我直接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的大概跟徐远说了一通,紧跟着我也不在顾虑礼仪和上下级的规矩,用着质问的语气说道:“局座,您觉得这事儿你能同意吗?顺便我想通过您跟聂厅长那边了解一下,我想搞清楚聂厅长是否清楚这件事情,并且想问问聂厅长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秋岩,你在这件事上费心了,辛苦你!”徐远对我安抚道,“我这边暂时不太方便跟你仔细讨论这件事,不过你放心,放下电话之后,我会先给量才的座机打过去,之后我马上跟聂厅长通话汇报这件事,听听他的意见和看法。听我的,你先这样:你跟白浩远、胡佳期先不要再审讯陈春了,她不是还在咱们这儿么?暂时把她交给保卫处和检察院那些人,把她看在审讯室里,不放心的话,我给制服大队打电话,派几个他们的人过去执勤。你们先着重审林梦萌那边吧。秋岩,切记不要跟萧叡龄的人起冲突、发生不愉快,毕竟现在来看,他们也是为了办案。”
“了解。您放心吧。”
放下电话之后,我直接走到沈量才办公桌前的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上去,一言不发,然后故意拿起沈量才书桌上的那三只“龙、虎、狗”,在手里把玩了半天。
萧叡龄看我半天不说话,刚要开口,办公桌上的电话果然响了。一脸受气、嘴巴差点撇到地壳以下的沈量才立刻接了电话,听了一会儿后果断对我和白浩远说道:“行了,你们两个先回办公室去吧!有事再叫你们。”
我立即站起身,跟萧叡龄没有任何交流就便拉门离开了沈量才的办公室,倒是白浩远瞥了一眼萧叡龄,“哼”了一声才走。
“行啊你小子!”下楼时,白浩远忍不住用拳头缓慢又轻柔地在我的后背上顶了一下,“刚才你对那个姓萧的和副局长居然敢这么『刚』!”
“也不过是做了一件自己觉得对的事情。”我疲惫地对白浩远笑了笑,他应该看不出来,此刻我贴身的背心、内裤还有袜子,全都湿透了。
“但你可算是得罪了萧叡龄。”
“得罪他怎么了?况且那么两句就算得罪了?”
“你别忘了他爹是谁。”
“不就是萧宗岷么?我外公还是夏涛呢。萧委员长要是就因为这点事,跟我一个小警察过不去,呵呵,那他的政治修为也真是够呛了。话说回来,你不是也得罪了他么?”
“我无所谓了,我反正就看不惯『官二代』、『富三代』们,脱了警服我也就是草民一个,又能怎样?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白浩远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