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平复婚么?胡思乱想没有用,我给夏雪平打了个电话,她没有接,于是我给她发信息留了言,吃完午饭之后又过了半个小时,夏雪平才给我回信,说晚上5点45分,要我去情报局门口接她,并且也同意了父亲的请客。我又继续追问一下夏雪平这一上午过得如何,可她那边一下子又没了任何回应。很多很不好的想法又突然袭上心头,但我又告诉自己:之前在段亦澄和艾立威的事情上夏雪平都没怎么样,何秋岩,你应该信任她才对,她是爱你的,她心里爱的只有你。
吃过了午饭,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杨沅沅便将那份简报递到了我面前。我先前就领教过王楚慧做的所谓“简报”有多么的繁杂冗长,而这份简报,我大略地看了一下,要比王楚慧事无巨细、鸡毛蒜皮的笔法精简很多,逻辑也很整洁,让人看起来舒服得很。
“这份简报,是你做的?”我对杨沅沅问道。
“是我做的……做得不好么?”我笑了笑,肯定地对杨沅沅说道:“写的不错。你这动手能力倒是挺快的么?有两下子,小看你了。”“嘿嘿,谢谢学长表扬!”杨沅沅心花怒放地说道,“我这还是赶着时间弄出来的的!实际上,我午饭之前就做出来了,本想那时候就给您的;但是王警官告诉我,说什么不着急给你,还要我下午三点以后再给你;但我这马上要去上什么新安排的培训课,我怕我忘了,这就给您拿过来了。”下午三点以后再给我?我又没说我那个时候要,而且我三点钟之前也没什么事,王楚慧这是什么操作?
我对杨沅沅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等一下你们要上什么培训课啊?”“不知道,今天午饭时候手机收到的群发短信,新安排的,还是沈副局长亲自给咱们上课……他亲自来,咱们都怪害怕的。”“没什么可怕的。一个培训课而已,沈副局还能把你们一个个都生吞活剥了吗?”“嘿嘿,那倒不是!”杨沅沅嬉皮笑脸地站在我面前,想了想对我说道:“那……学长,我这头发能不能不染回去啊?”我听罢立刻把那张简报往桌子上一拍,板着脸对她说了两个字:“不行!”“我……”“你什么你?”我严肃地看着杨沅沅,“都说我是从警专升上来的混不吝,我看你们这帮小朋友们啊,跟我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命令就是命令,容不得提条件!”“不是……那我……我这么努力,您就不能给我点嘉奖?”杨沅沅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嘉奖可以——口头表扬一次。才整理个工作简报就要求有嘉奖,那你要是将来破了案,那还不得问省厅给你搬来金山银山?”“我不是这意思,学长!我只是……这个发色是我从染头发以来,最适合我的颜色!你就不能通融一下么学长?漫画里还有女警是染头发的……”昨晚还满嘴脏话的杨沅沅,此时说着说着竟然要哭了。
“真的不行。”我换了一种平和而耐心的语气对杨沅沅说道,“你知道我听了你的这些话,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咱们‘警专帮’的名声不好了。妆容仪表这点事情,在警员手册上的第一页都是有据可考的,咱们警专帮这帮人,靠着小聪明、还有八百年偶尔从脚后跟里拿出来用一下的脑子,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升上了警官学院,然后偶尔再出一两个比如你我这样,成绩算的过去的学生,被那些原本已经对警专生死心了的教官、上峰们夸几句,说‘这还真是咱们差点埋没了的拔尖生’,于是我们就真的没皮没脸地认为我们自己真的优秀——我这不是骂你,杨沅沅,这也是我对我自己工作两个月的心得。不见比自己优秀的人,不知道天有多高、自己有多矮,不实打实地着手办案子,不知道地有多厚、摔上去有多疼。咱们现在是在警察局工作,不是过去在学校上学了:还能遇见好说话的教员以为巴结几句,就能在评比上拿个高分;还能遇见几个脑子不灵光的教官,以为抖机灵捉弄人家,就能逃课、考试作弊。这个头不能开,很快,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你就会从‘杨沅沅学妹’变成‘杨沅沅师姐’,你这个师姐染头发,后面的学弟学妹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也去模仿、甚至更出格?打耳洞、打眉钉?会不会把西装和警服给裁了、一个个穿得像哥特乐队的成员?如果到了那种地步,那咱们重案一组会成了什么样子?咱们现在要面对的,是随时可能让我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匪徒,以及随时随地会盯着你一举一动的大众舆论——咱们组长夏雪平总在媒体上被攻击,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听到这里,杨沅沅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在重案一组,重案一组的组长又是夏雪平,那帮靠着攻击夏雪平为生的人,是不会放过咱们这间办公室里的一草一木的。你染了头发,他们如果发现你是重案一组的人,那些人便会用最难听的话写出来发到网上攻击你,并以此再用百千倍恶毒的语言攻击夏雪平,同样,他们也会因为你是重案一组夏雪平的手下反过来攻击你。你的头发必须染回来,不染回来,我当然也不会给你把头发真的全部剃掉,但是你也真的不适合继续在重案一组待着了。这是为了大家、为了集体,也是为了你自己,明白么?”我并不是很清楚在我面前这个张扬得令人厌烦的女孩,到底对我刚才这段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