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稳,且群臣齐喑又有何妨?自有人会配合他将戏演得完完整整,还会十分精彩。
“霍大人为何提起奚刺史?叫本王好生奇怪。”
梁俊贤在龙椅旁起身,居高临下俯瞰群臣,颇有几分威严问道。
“因臣要与奚刺史当庭对质!”
霍永宁语声渐渐激动,一个字比一个字响亮,似还用上了内功,震得大殿回音阵阵,摄人心魄。
“霍大人这是何意啊?奚刺史镇守凉州近二十年,功勋卓着,不知霍大人要对质些什么?”
梁俊贤再嫩,也知道现时要怎样做一名好的捧哏,更知道什么叫捧得越高,就摔得越惨。
“殿下恕罪,臣尚未确信,不敢说。”
顿了一顿,霍永宁忽然跪地求道:“奚刺史不肯露面,然此事事关重大半点拖延不得,请殿下恩准,臣有话要问胡大人。”
“哪一位胡大人?”
朝中姓胡的官员不少,梁俊贤却有明知故问之意。
到了这里,再愚钝的臣属也都品出异样的味道来。
霍永宁与方文辉有意趁着太子不在京城,捧梁俊贤上位,这事已持续了一段时日。
先前大致都是这两位自说自话,没人搭理。
今天的模样完全不同,霍永宁兵锋直指昆仑一系,先点了奚半楼,现下又剑指胡浩,争锋相对之意再也明显不过。
“侍中胡浩,胡大人!”
“这……两位大人皆是股肱重臣,不知有何事商议?还请好言好语,莫要伤了同僚间的和气。”
“殿下深明大义。只是臣先前所言并非信口,此事事关重大,正要在金銮殿上,群臣面前,请五殿下公断。”
霍永宁连连叩首,砰砰砰几下响彻大殿,似是在对着梁俊贤,又像是对着龙椅。
“霍大人说得忠肝义胆,好似本官十恶不赦一般。呵呵,本官倒想听一听了。”
胡浩笑吟吟地出班站在霍永宁身侧,斜睨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入戏太深的白痴。
霍永宁又三叩首站起身来,目放厉芒道:“敢问胡大人,奚刺史何在?”
“本官又不是奚刺史肚子里的蛔虫,怎知奚刺史何在。看霍大人的样子,彷佛是知道的了?”
霍永宁功力精深,这一瞪目威压极大。
胡浩一介文弱书生却云澹风轻,挺直了身板毫不退缩,骂起人来更是半点不带脏字,谁敢接话便是铁铁地成了奚半楼肚子里的蛔虫。
大殿里鸦雀无声,梁俊贤更是闭紧了嘴,成败在此一举,绝不能在群臣面前丢了脸。
“口舌之利!且让你再得意片刻。”
霍永宁暗骂一声,又候了片刻,无奈开口道:“胡大人当真不知奚刺史身在何处么?”
“以常理而论,奚刺史不得诏书自然是镇守凉州了。可京中事事蹊跷,奚刺史在凉州至今不得京中只言片语,恐怕心有疑虑,已启程赶往京城也说不定。这,恐怕就要问问霍大人了,您从凉州回来,该当知道的最清楚才是。”
胡浩仍是笑吟吟的,唇枪舌剑,直刺霍永宁身上要害。
霍永宁忽然回京,声称是奉太子之令要密奏陛下,可碰到先帝驾崩就此赖在京城不走便罢了,凉州一地至今没半点音信,联系到他与方文辉明目张胆的行为,不由得人不怀疑。
“本官奉命回京,凉州之事现下不知。唯知奚刺史不在凉州,已在京城!胡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本官不是奚刺史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
胡浩笑吟吟地退后两步,鄙夷道:“霍大人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成见到了奚刺史?为何奚刺史不上殿来?”
“本官没有见到,只是有人推断奚刺史已回了京城,且证据确凿!胡大人问奚刺史为何不上殿来,那就要问奚刺史包含什么祸心了?”
胡浩仍然在笑,啧啧摇头道:“霍大人拐弯抹角做什么,若是大事,快些说出来才是。婆婆妈妈,可不像霍大人先前的做派,莫不是有甚顾虑么?”
群臣中身居高位的,明白事理的,心头均是大震。
霍永宁回京之后一改常态,像只跳梁小丑,熟知他为人与能耐的,均猜想还有后招,不想会忽然在这一刻掀了开来。
靠的不是胡浩的三言两语。
侍中大人的云澹风轻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手中握有什么胜机胸有成竹,而是他似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正以一身铮铮铁骨昂然而立,直面这一干妖魔鬼怪!朝堂上侍中与中书令针尖对麦芒,霍永宁每说一个字,气氛就紧张些许,而胡浩后退了两步,殿外也有侍从悄悄给路过的宫女身上塞了个片树叶,辗转抵达宫门口,落到在树下纳凉的闲汉胸前。
闲汉似被树叶惊扰了美梦,不耐烦地拍了拍,满腹牢骚地离去。
“胡大人……做事不可太绝!身为朝廷命官,更不可假公济私。大秦国天恩未曾亏待于你,你怎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霍永宁几乎字字泣血,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