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车程的冷清山庄里。
张梦贤十五岁生日那年,黎恢刚一落脚就被父亲叫走了。等他回来时,张梦贤已经换了带薄蕾丝的公主睡裙,坐在长餐桌的最远处等他。
黎恢拉开椅子坐下,看张梦贤无精打采的吃蛋糕,他染成浅栗色的头发剪短又变长,已经垂到了胸前。
跳跃的烛光下,黎恢突然发觉,张梦贤的脸竟和张如一那么像,有时那种故作天真的姿态也复刻一般。
这种相似让他毛骨悚然。
黎恢打掉张梦贤手上的叉子说,“吃不动就不要吃了。”
又补充说,“太晚了,去睡吧。”
张梦贤看着桌上寥寥无几的甜点和软饮,没说话。
黎恢背过去点了支烟。
张梦贤突然说,“可以给我吸一口吗?”
黎恢眉角跳了下,没答应。他夹着香烟深吸一口含住,起身取来张梦贤面前喝剩的半杯椰奶,对着杯口,缓缓一吐气,把烟喷到牛奶似的水面上。
黎恢抬眼,把杯子推回张梦贤面前。
烟雾很快散掉了。
“我可以抽,你不行,”黎恢从蛋糕上插了很大一块草莓递给张梦贤说,“如一让我照顾你,不是让你跟我学坏的。”
那草莓没成熟,味道又酸又木,张梦贤嚼了一半就吐在了桌上,开始用手挖蛋糕边上的奶油球吃。二人相对无言。
那是他们度过的最糟的一个生日。
也是那个时候,张梦贤醒悟过来,原来黎恢爱慕的是自己的母亲。
【3】 跳桥
这些年间,张如一也来看过张梦贤。
张梦贤很爱她,但都有点忘记她的样子和声音了。
每次张如一走后,黎恢就不再对张梦贤的小裙子和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发火,反而待他很亲近。但黎恢也没有让张梦贤进他的卧室,他的亲近也是有距离的,只不过是难得让张梦贤躺在他的腿上,和他一起看无聊的球赛,有时二人也借着同一只玻璃杯,在杯口印上白碌碌的唇印,分杯子里冒着冷气的椰子水喝。
张梦贤听说黎恢在外面是个难惹的硬骨头,但在家里,黎恢的亲近都隔着一层空纱。他太绅士了,绅士得不像人们嘴里的那个人。张梦贤有时候想,到底是那些人说的是假的,还是自己面前的黎恢是假的。
慢慢地,黎恢变得更忙起来,就连和张梦贤见面的时间都很少。
张梦贤的衣柜里还塞着小裙子,偶尔心血来潮会穿。他一直呆在家,没有上学。
张梦贤一直不理解黎恢对自己是什么感情。
十六岁的时候张梦贤跟人学射箭,在山庄背后的草场上练习。一开始发力位置不对,他又好强,几天下来弄得后背废了一样,痛得无法平躺。
黎恢看他总是趴着睡觉,就自告奋勇帮他按摩。原本是空着按,但张梦贤总乱动,黎恢就坐在他的小腿上,凶他,“再动就把你的老师赶走。明天别想上课了。”
张梦贤乖了。
黎恢用掌根顺着他的骨缝摁下来,语气缓和点说,“放松啊。明天帮你请康复师看看。”
“不用。”张梦贤气鼓鼓说,“就是抻着了。”
这原本只是一场亲情贴贴,但撑在肩胛上的那双手是黎恢的,张梦贤就觉得不对劲。叔叔碰过的地方都又痛又痒,他的症状不但没有减缓,反而给闷得脸红。
这段时间黎恢东奔西走的,也很少跟侄子在一起。肉贴肉的气氛着实暧昧,按着按着,黎恢的下身有些反应。他为了避嫌刚要起身离开,张梦贤就迅速坐起来,强拧着身子和他接吻。
一吻结束,两个人在草籽的香味下都陷入了迷茫。
那一年照旧是黎恢陪张梦贤过的生日。
张梦贤认真看着面前比自己大了十岁的黎恢说,“和我睡吧,叔叔,哪天都好。”
黎恢知道他又说胡话,只是顺着他说,“这些事要等你成人再说。”
“等我十八岁吗?”张梦贤莫名有些悲观,“你不可以骗我。”
“但要是我到了十八岁还没能和你做一次,你就什么也不是了。那时候,我永远不会再求你了。”
还不到十七岁的时候,黎恢提出把张梦贤送去上学。
那是个私立学校,听说很乱,但条件很好。张梦贤气得半死,从房子里跑出来,辗转去公司堵黎恢。
那时黎恢的主要业务在洗浴中心。
张梦贤挡在黎恢身前,仰头看着叔叔身上整洁又有距离感的商务装,有些出神。
他说,我不去上学。你要送我去的地方没一个善茬,我不能就这样去了。
公司没人见过张梦贤,很多人见黎恢被堵住,都以为是他的风流债找上门了,偷偷的看热闹。
黎恢注意到,就把张梦贤带到隔壁的休息室藏起来,开诚布公问他,“那你要怎样?”
“你和我做吧叔叔,真的等不及了。不然去了学校,他们也会欺负我。”张梦贤眼睛红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