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得宠,也入不得座,大夫人听那群人嬉笑,更是恼怒,正要发作,便听见后面传来响动,应是老爷从书房回来,忙不迭起身迎接,那一众姨娘也凑了上去。
张生瞧见众妻妾都起身相迎,想来定是老爷来了,脖子伸的更长。
却见那人群后走出二人,为首之人颀长身材,面似美玉,双目如墨点,剑眉如刀裁,一袭霜色长袍,头顶湖色发冠,英气逼人。
翠片提点,此人便是孟家老爷。
张生听罢瞠目结舌,本以为这孟老爷有些年纪,不曾想竟是这般年少,想到此处,才发现自己愚钝,那进门十年的大夫人都如此年轻貌美,这老爷的年纪也虚长不了几岁,处处苗头都露在眼前,偏生自己是个瞎的,只是如何猜测,也不曾想到竟是如此俊秀。
孟老爷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庄大管家,只见此人脸上肿了半边,走路一瘸一拐,似是挨了打,嘴角见血,一入园子,便躲在大夫人身旁,好似找到了救星。
大夫人实则内忧外患,此时也眷顾不得庄七,见他今日扫了老爷的兴,更是不好多问,就见那几个貌美的姨娘涌在老爷身边,嘘寒问暖,孟老爷随意应付了几句,眼神就飘在人群之外的柳先生身上。
那柳先生亦是笑的温存,远远地不曾上前,倒勾了孟老爷全部心思。
入席功夫,孟老爷已唤了柳先生上前来说话,手掌勾在一处,暗下摩挲不止。
庄七在旁瞧着,一口银牙咬碎。
今日这祸事,原就是这姓柳的弄出来,买通了家中两个蠢钝的帐房,将烂帐塞到他庄七手里,待他发现时已是晚了,虽是方才拿那两个短命帐房顶了包,可自己也挨了一顿打,便是说给老爷知晓来龙去脉,也敌不过那姓柳的一句无辜冤枉。
人家平日里原就是扮作清高入骨的作派,哪里会让人想到与这些黄白之物搅合到一处。
庄七失了势,自然要从别的地方找回来,瘸着腿脚凑到主位,那柳先生正与孟老爷悄声说话,笑的旖旎,庄七找不到空处,开了口又叫周身的莺啼燕语盖了去,杵在原地不肯作罢。
那大夫人已是听出庄七话里意思,嫌那张生品相迂腐,此时举荐上来,更是惹人嘲笑,给庄七使了几个眼色,见这人一意孤行,便不愿与他一起丢人,站起身只说累了,先回去休息。
大夫人离席,众姨娘是要起身相送的,孟老爷也点点头,抓着柳先生的手不放,口中让夫人好生修养。
只这眨眼功夫,倒教庄七抓住空子,谄媚道举荐了新的秀才先生,人已在园外,请老爷瞧瞧。
这话一出,大夫人走的也快了两步,只恨庄七怕是被打傻了,偏是要众人面前拉着自己一道丢份,那几个姨娘早就听说这张生被大夫人撵过一次,频频侧目,只等着看好戏。
然则此时最恨的,莫过于柳先生。
新请了先生,自是与他过不去。
柳先生顺着众人目光,向园外一瞧,登时要笑出声来。
便是方才路上瞧见过,还以为是庄七找来的新任帐房,不曾想倒是那个茶园里买来的张生。
张生在园外大窘,只见一众国色天香的美人齐齐望向自己,羞的想逃,却被翠片眼疾手快拉住了身子,垂着脸孔,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却听孟老爷问道,安置在哪处院子。
这话一出,便是留下这穷秀才了,众人皆是惊诧,柳先生的脸色更是红转了白,可其中最讶异的,莫过于大夫人王氏,呆立片刻,便也不急着要走,等着看柳生好戏。
庄七赶紧应着只等老爷安排,脸上已有得色。
大夫人远远瞧见,嘴角亦是一勾,暗忖着不愧是孟家的老人儿,摸的出老爷喜好,便是这荤腥油膻的吃多了,要清爽的解腻来了。
6.
自这张生得了新赏的院子,秀芽待他也百般讨好起来,这原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不及翠片城府,张生无暇理会这两个丫鬟,只是盯着庄大管家百般询问。
那庄七嘶着痛,领着人给他归置院落,说是今夜老爷定是会来,叫他好生准备,又悄声叮嘱张生切勿多吃,油腻之物要忌口。
张生此时方想起自己这身份,夜里要行那龙阳之事,本是觉得折辱,可方才见过孟家老爷,便觉得潘安宋玉也不外如是,心下安定几分,转而又虚慌,自觉形貌平凡,怎的入了这等人的眼。
庄七见他神色,只得开口说道,先生今夜切勿迎合老爷。
张生听的面红如血,半晌才支吾道,我进府,原就是做这个,如何推拒。
庄七得意笑道,先生一心扑在圣贤书里,哪里懂得闺房之事,若是处处迎合,与那勾栏ji子有何区别,老爷一眼相中先生,便也是看重先生这一身的风雅,满袖的书香。
张生听的似懂非懂,庄七又提点几处,他也不大明白。
其实,若是相貌身段,自有众位姨娘,讨好乖巧,哪里比的过柳生,华贵如大夫人,更是休提。
这张生的长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