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推却,引得二女娇笑不止,原是这奉酒是假,教规矩才是真,把张生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伎子一般调教,如何斟酒不溅出酒沫子,斟至几分,见人识色,分分寸寸,都仔细叮嘱。
张生梗着脖子一一学了,见二女娇俏可人,模样标致,那主人家尚且当作使唤丫头,自己一个穷酸书生,怎的就成了入幕的先生。
教过规矩,二女又将这府中人物给张生说了个大概。
这孟府正妻乃是晋中王家姑娘,高门大户,家世显赫,只是这位夫人礼佛善静,不大与其他房来往,亲信的除了后进门的两位姨娘,也只有庄大管家。
另有四位姨娘,都是南乡显贵的庶女,平日里最是交好,再有两个通房的丫鬟,也是老爷常喜欢用的,加之婢子歌姬,统共十余人伺候。
说到最后,那丫鬟秀芽顿了顿,轻声道,府里还有位柳先生,年前进的府,现下正风光着。
张生听到这里,脸红到耳朵根,知道这柳先生是自己的同路人,唯唯诺诺应着明白。
翠片又提点张生,既是庄大管家举荐的先生,便不能忘了夫人的恩情。
张生连连点头,羞的面红耳赤,忽然想到一处,张口问道,那柳先生可也是庄大管家举荐来的。
翠片心道,问出这句,也不是蠢的。
只见她眼睛一弯,对张生笑道,柳先生是老爷亲自请来的,很是器重,只是这位先生爱热闹,受不得咱们夫人院里清静。
二女走后,张生心道,原是如此,那柳先生与四位姨娘捆成一股,正房大夫人才打发管家寻了我来。
想到此处,张生望着房中铜镜,瞧着自己面孔,不由得心中发虚,继而想道,我生的既不是女相,也不美貌,如何选了我来,难不成那孟老爷爱好诗文。
想到此处,张生竟有些自得,浑然忘了自己先前的礼义廉耻,倒惦记起那孟家主院到底是何种风光,连个管家也能置了这般家业。
次日翠片和秀芽引张生入府,张生才明白这孟家之富贵,是他此生未见,天上仙宫一般。
便是从后院入的偏门,行至大夫人院中,已是绕了片好大的湖泊,途中仙鹤麋鹿,珍奇花卉,看的他一个穷书生目瞪口呆,啧啧惊叹,若不是两个丫鬟牵引着,只怕天黑也到不了。
庄大管家早已等在夫人院中,引张生在屏风后站定,让夫人瞧瞧相貌。
那夫人身边一群丫鬟围绕,另有两个女子坐在旁边,张生隐隐约约瞧的不真切,想来是那两位姨娘。
只是这夫人瞧了一会儿,沉默许久,低声训斥了庄七几句,庄七再出来时,神色便不大好看,领着张生和两个丫鬟出府去。
竟是连个府里的院子也未给张生安置。
不过是前后一夜的功夫,庄大管家门里的动静已然传到别院里去,那柳先生院里最是沉不住气,这边大夫人院里相着人,那边早有两个丫鬟在门口偷偷打探,瞧见张生相貌平平,大夫人自己先将人撵出去,两个丫鬟笑的前仰后合,回去报信领赏去了。
张生自觉受辱,一路低着脑袋,只恨自己清清白白一个人,被奴才狗腿子送来献媚,惹了这一身脏水,定要记住今日之耻,待他日高中,一并还了去。
4.
回到庄七院中,张生已是闹着要走,庄大管家却取出一个木箱,劝张生道,先生勿要介怀,我家夫人嫁入这府中不过十年光景,又与老爷不睦,对老爷的各种喜好,不甚了解,您听我一言,待过两日老爷回来,见上一见,再做打算。
张生不甚有底气,只觉今日一路上所见,府中婢子丫鬟也不乏娇娆美貌的人物,偏要舍近求远,引来自己这么一个样样乏善可陈的。
只见那庄七打开木箱,露出一色玉器,张生见了,登时退开数步,别过身子。
箱中事物或长或短,有粗有细,圆扁不一,皆是Jing巧玲珑,更有一雕花镂孔的圆柄,上好的白玉料子。
张生怒道,这是作甚。
庄大管家答道,两日后老爷回来,先生定是用的着,不如趁这几日,调息饮食,打理身体,莫要失礼于老爷。
张生气道,打理身体,要这角先生作甚,快快拿走。
庄大管家也不驳他,只是命翠片秀芽好生侍奉,下人仔细照顾。
张生今日受辱,遭主家夫人嫌弃,已是生了退意,夜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觉那院中下人的目光也尽是鄙夷,愈想愈是气闷。
两日后,庄七院中忽然忙碌了起来,张生与秀芽一打听,原是孟老爷今日回来,一干事务,大小买卖,都要过问,庄大管家自是如履薄冰,稍有错漏,便要责罚。
正说着,就见一小厮跑进来,说是庄大管家叫张生快快入府,翠片仔细一询问,才知账目上出了岔子,庄大管家被老爷提到书房,正在挨打。
这孟家老爷先前入京数月,今日才返回南地,府中姬妾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等在堂前,中间自然是夫人主座,旁边依次坐定六位姨娘,身后立着一排歌ji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