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他望着那茶杯底细碎的茶叶,似乎是在忏悔:“他母亲的首级,是我取下的。”
霍风一时并未回应什么,待司徒衡南继续诉说。
司徒衡南抬头,望着方灰蓝的天,似乎在自我呢喃:“北土那里女子虽有不少会些功夫,但军营中难有女将。我也是因为她重创我方几个将领,一怒之下直取首级。”
“战争之中,生死胜败之争为大,你也不必为此忏悔。”霍风道,“乞颜氏为人妻母,你同样为人子,为人将。你若对她心生怜悯,便会为本军带来灾祸。她若发现可乘之机,亦不会对你留情半分。”
司徒衡南没有说话。
“只是司徒,这些都结束了,你也大可不想了。”霍风平和的声音带来些安抚,司徒衡南便也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想这些纷扰。
回府时天色已暗,司徒衡南准备去偏院看看。
他没想到的是,挽烛倒像是在门口等了很久。
“少爷。”几个盯梢的人行了一礼。
司徒衡南作了个手势,他们便收了礼。
“这个,这个。”司徒衡南这时才注意到挽烛手里捧着个盒子。挽烛捧着盒子,想递给他。
那是个暗银朱色的木盒,上面沾满了泥尘。司徒衡南仔细一看,觉得这应当是个女子的首饰盒,不过已经有些许锈蚀了。
他接了过来,不过一时没有打开,只是问挽烛:“这是什么?”
“是,是宝藏。”挽烛搓了搓手,回答说。
“宝藏?”司徒衡南掂了掂盒子。盒子很轻,说不定只是个空盒子。
盯梢中的一人执剑上了一步说:“少爷,这时他从后院翻出来的。”
“后院?哪个后院?”司徒衡南问。
这人回答说:“是那处。”
他指向的是靠近偏院的一所院落,曾经是有人住的。
住的……是父亲的小妾绫娘。
“是绫娘住过的院子?”司徒衡南叫起这个其实十分生疏的名字。
“是。”回答的人放下了手,似乎有些艰难地回答说。
司徒衡南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还放着一个更小的盒子。
更小的盒子里面,还有一个同样外纹的小一号的盒子。
这个盒子里面,是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司徒衡南只是大致浏览了其中内容,便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盒子,一时间确信,绫娘的死,
真的另有蹊跷。
☆、绫娘
1 司徒府中人都知道司徒将军有一位妾室,是将军夫人生下杏儿的第二年里老夫人领来的女子,叫做绫娘。虽是老夫人带来的,可是绫娘出身的门第也不低,据说是某位正五品官员的远方侄女。
绫娘生得俊俏,来的时候是一副素容打扮。当时的司徒衡南只有四岁,对新来的人没什么太深的记忆,只是觉得有那么一天,府中热热闹闹地庆贺着什么,娘亲却笑得不好看。
那一天,司徒衡南抱着蹴鞠奔到娘亲的屋门前,看见娘亲抚着一朵镶有素莲的发簪,半晌饰上了自己的发髻,便开始对着铜镜发着愣。
“娘。”司徒衡南高兴地放下蹴鞠走到娘亲跟前。
“衡儿。”将军夫人惊觉,急忙将步摇撤下了发髻。
“又同外面的孩子一起胡闹了?”
将军夫人温柔地笑了起来,拿出绢帕替司徒衡南擦着脸上的一些污迹。
“娘为什么不用这个?”司徒衡南指着那朵虽乍一看不起眼,仔细看却素雅特别的Jing致步摇。
将军夫人似乎是苦笑着,一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将物什收了起来。
“娘是觉得不好看吗?衡儿以后给娘带好看的回来。”司徒衡南看着步摇被收起来放进抽屉里,一本正经地和娘亲承诺。
将军夫人倒一下子破开了苦笑,揉了揉他的头轻声说杏儿睡着了,才抚着他走到沃盥池洗手。
司徒衡南洗了手,却瞧着娘亲的脸色依然不好。
“娘是不舒服还是不开心?”司徒衡南仰着头问着。
将军夫人摇摇头,道:“娘没有不舒服,也没有不开心。”
司徒衡南倒是真信了,于是便说起了同外面孩子踢蹴鞠的趣事。将军夫人仔细地听着,晚上看着司徒衡南安睡才一个人抚着梁柱有些失神。
隐隐有脚步声临近,将军夫人才抬眼,看到是吕管家,虽有一时间的失望,但还是笑起来问:“礼俗可都妥善了?”
吕管家轻声和了声。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夫人不乐。”吕管家并没有问,而是在陈述。
将军夫人倒没有否认。
“今日我忙去了,听下人们说夫人没有按时服药。”吕管家皱起了眉头。
“你不必挂想这些事,我知道即使身体大好,也没有办法……”说及此,将军夫人蹙了眉,忍下了眼泪。
“夫人,不必难过。”
吕管家十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