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扔人</h1>
周闫在偏殿候了半个时辰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帝后二人。
用膳时凉呈只同周闫聊天,李楠渊不乐意自己变成个大透明,便不时地加入到姐弟的谈话中,但得到的仍然只有周闫的回复。
大约周闫也感觉到了阿秭的情绪,为了不让九五之尊尴尬,便忽略皇上嫌弃的眼神,努力在阿秭和皇上之间当起了传话筒。
李楠渊心里冒着小九九,朕的皇后为什么不同朕说话?还不是因为你个臭小子?要是你不在,朕还能同皇后多来几次,朕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于是,皇上稍稍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以后每日早晨你都得去太学跟着其他弟子念学,下午时魏平泰会在校阅场等着你教你习武,每日晚间都得写一篇千字的感悟交给朕,且朕会不时抽查你的各项进度,若是完成的不好,以后的一个月就不准见你阿秭。”
周闫不明所以为何突然多出个晚间作业,而且皇上还要亲自检查,这...自己从小不爱念书,要怎么才能憋出千字啊?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皇上希望他能收回成命,可是皇上无动于衷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更何况李楠渊见他吃瘪,心里还在暗爽。
凉呈自然看出李楠渊是有意这么做的,但是她知道他有旁人无法比拟的才学见识,他肯指点闫儿,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况且魏平泰曾经是舅舅手下的副将,与舅舅是生死兄弟,一度因舅舅的去世而自责灰心,李楠渊特地将他从边境调回皇城里,既能借着闫儿的身份令他重整信心,也能帮闫儿尽快在皇宫里站稳脚跟,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可见他是费了心的。
是以李楠渊惊喜地发现凉呈肯同他说话了,而周闫则在郁闷中用完了午膳。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但姐弟俩高兴了,自然就有人不高兴。
下午午膳后周闫就去了校阅场,李楠渊命德善将奏折搬到昭辉殿处理,凉呈则坐在桌案旁学着制冰稞。
过了没多久,秋霜进殿里通报说韩氏夫人请见。
“韩氏夫人啊……”凉呈慢慢地说出这几个字,手中随意地把玩着冰块。
李楠渊走过来将她握着的冰块拿走,揉了揉那只小手说道:“不要玩冰,寒气易入骨,对身体不好。朕不便见外人,就在内殿里等着你,去吧。”说罢拍了拍她的腰。
她原本因着这通报的名头心里不爽快,那个村妇霸占了原来她母亲的位子,她却无法反驳,心里堵着一口气。但是皇上说了,那个村妇是外人,九五之尊不承认她,她再能蹦跶又有什么用呢?
凉呈头歪到他袖子上轻轻蹭了蹭,然后才起身去了待客的外间。
她进去时那村妇正端着杯茶探着脖子东张西望,嘴里还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见着她进屋,也不啧了,立马扑通一声跪下来叩头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凉呈牵了牵嘴角,缓步走到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也不发话叫她起来,就冷冷觑着地上匍匐的人。
村妇本名叫王美荣,活的倒也不负她父母取名时的期望,不过现下在皇后娘娘面前,她只能强忍着不服气,跪在地上等待起身的赦令。
然而面前人许久也不说话,她想抬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又怕皇后记恨她曾经的作为借此机会砍她脑袋。她在心里默默咒骂这个一时得意的小蹄子,既然是被迫嫁进宫,肯定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还敢在她面前摆架子,等失了势被赶出宫了,看她不狠狠收拾她一番。
可是跪这么久,脚实在是麻的厉害,她眼珠子四处滚了一圈,周遭似乎没人,坐上头的那位应该瞧不见,于是她悄悄地动了动腿,以为谁都看不到。
谁知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王美荣终于听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话语“起来吧”,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膝盖讪笑着说:“谢皇后娘娘。”
凉呈自然将她动作瞧在了眼里,她轻巧地挪开眼看着窗户上的花纹问道:“王姨此番进宫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王美荣倒不在意王姨这个称呼,此前未出阁时凉呈就从不肯叫她母亲,被父亲打骂也只是咬牙挺着,久而久之,这件事就被所有人忽略了。
眼下王美荣见她问起,就笑着说些“没什么打紧的事,我只是想娘娘想的紧,特意来宫里瞧瞧”之类的话,絮絮叨叨了好一番她和韩尚文多么牵挂凉呈。
凉呈懒懒地听着那人聒噪,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想的是晚膳该吃些什么,直到秋霜在一旁提醒,她才回过神来,说道:“本宫感激王姨和父亲的挂念,只是时间也不早了,没其他事您就回去吧。”
王美荣哪里敢现在回家,韩尚文交待她的事还没有说,先前她一直说自己的好话,企图皇后能忘了之前她们的不快,眼下皇后有赶人的迹象,她看了周围一圈,没人,才支支吾吾地说道:“你父亲叫我问问娘娘,近来沿江各地都在为梅雨季作准备,皇上...皇上他是否有向娘娘透露,要谁负责这修缮事宜?”
凉呈微微一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