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委屈</h1>
“朕打算提拔周闫进宫做卫尉。”
凉呈愣了愣,随后压抑住激动开口:“皇上此言当真?”
“朕先前同你说过,朕一向一言九鼎。”
“臣妾替臣弟谢皇上恩典。”凉呈伏在榻上恭敬行了大礼,她是真的很高兴。
闫儿在韩府里待着不是长久之计,她父亲并不希望闫儿羽翼丰满,最后脱离他的掌控,所以这些年他只肯闫儿读些最基本的四书五经,从不让他接触军法典籍,也不许他学武。他希望闫儿做个不学无术的傀儡,一辈子只听他的命令才好。
好在舅舅去世之前一直督促闫儿苦练武艺,基础打得扎实,即使搬来韩府以后,姐弟俩也常常一个望风,一个偷练,这些年也没有荒废。但是要有所作为,闫儿势必是要离开韩府的。
她其实想过跟皇上提这事,但是顾虑皇上不明白他们府里的弯弯绕绕,会误以为闫儿和她跟父亲是一边,这样做反而会叫皇上反感,起到反作用。但是眼下皇上自己提出来了,那么他一定是对情况有所了解,做好了打算。如此甚好。
李楠渊瞧着凉呈脸上欣喜的表情很纯粹、不似作假,先前一直在估摸周闫和韩尚文在她心里孰轻孰重,现下有了眉目,但是他绝不能就此下定论。
他斜倚在高枕上,两指敲击着膝盖慢条斯理地说道:“明日朕就会下诏令,往后月笼会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他。你既是他亲近的长辈,就该好好教导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千万不要犯傻、寒了朕和他父亲千万部下的心。”
凉呈看着他冷静自若的表情,低头答“是”。
刚刚还与她嬉闹玩笑的人,现在却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警告她。即使知道这只是他身为帝王的本能,可心里还是泛起了苦涩。
李楠渊不喜她低着头的模样,既看不清她灿若星河的双眼,也不能瞧见她灵动活泼的表情,两人仿佛咫尺天涯,渐行渐远。
其实他提拔周闫有很大的私心,他知道周闫和凉呈感情很好,以后若是韩尚文倒台,周闫绝对是会护着他这个姐姐的,这样小狐狸的日子不会太难过,他和她也许......就不用分离。
可是他不好意思也不能说出来,涉及到朝政,他不得不谨慎。
李楠渊长腿一伸,将凉呈圈进两腿间,抬起她下巴细细亲吻那柔软的唇瓣,直到凉呈满脸通红才肯离开。
他拂过她一缕长发绕在指尖说道:“月笼,朕......朕没想凶你。你若是觉得朕态度不好,可以同朕讲,好不好?”
凉呈原本只是心里酸涩,但一点不想流泪。
可是一听这话鼻子突然就红了,眼泪怎也止不住地流了满脸,她哽咽着将脸埋进两只手里,委屈地说道:“谁...谁要同您讲...讲话,您想什...什么态度就什么态度,不用...不用管臣妾。”
李楠渊还是头一次见小狐狸哭成这样,手忙脚乱地扯过放在榻边的朝服,捉住她两只手,替她小心擦着眼泪。可是朝服布料实在太硬,摩擦得她脸疼,她只好闷闷地出声:“您别擦啦,臣妾的脸痛。”
李楠渊觉着她鼻子眼睛耳朵都红红的样子委实可爱得紧,轻轻点点她鼻头:“小哭包,床上也哭,说话也哭,看来你体内是蓄着海呢。”
凉呈不想理他,扭头一骨碌跑下了床。
第二日李楠渊果然下了诏。
凉呈吃饭做事一直带着笑,恨不得立刻就和闫儿见面,醋得李楠渊酸溜溜的。周闫要进宫少不得要收拾行李,进了宫还要了解职务安排住处等等,忙上了三日才终于安顿好,他一得空就去了昭辉殿找凉呈请安。
凉呈听到殿外的通传声时刚刚用过早膳,正准备抚一抚琴打发时间。闫儿一来,她立刻起身出去迎接,姐弟两人相见,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
周闫跪地行拜见皇后的大礼,凉呈连忙拉他起身,周闫不肯,拜完才起身说道:“皇后娘娘是我阿姊,为我用心良苦,现在我终于有了机会可以报答阿秭,以后定会好好护住阿秭,不让阿秭受委屈。”
凉呈连忙点头,拉着他坐下命人上茶:“闫儿长大啦,以后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阿秭和舅舅都很替你高兴。以后在宫中要仔细些,这儿可比韩府凶险多了。在军营里多与正直之人打交道,好好习武读书。有什么想看的想吃的同阿秭说,阿秭命人给你送过去。”
周闫点头说知道了。
随后姐弟两人一直闲聊着最近发生的事儿,周闫说一嘴军营里的见闻,凉呈讲一句皇宫里的生活,聊的好不开心。直到快要午膳时秋霜来提醒,他们才诧异时间之快,停了下来。
“闫儿若是下午无事,不如留下来同阿秭一起用膳?过一会儿皇上就会过来,这次你进宫之事是皇上的安排,你得谢谢皇上。”
周闫正巧也想见一见他的姐夫,看看姐夫对他阿秭好不好。
到底只是十三岁的小孩儿,虽然在韩府中锉磨过一段日子,但他生性豁达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