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李二梅必须先吃,否则一会儿大伙儿喷了饭就糟蹋了nainai的一桌子心血了。
饭后一壶茶沏好,爷爷的手磨蹭着紫砂壶坐客厅中央,“说说,什么时候带回来?明天你伯伯姑姑们都要回来吃年夜饭,大伙儿一块儿把把关。”
李二梅坐在爷爷身旁,特别诚挚地看着老头,“爷爷,我对象你看了八字是没妻星对吧,但是有夫星的。就是我。”
所有人以李二梅为圆点聚拢,老四的鼻尖上还挂着滴汗。李二梅悠悠地说,“我就是我对象的丈夫,我对象是女的。”
田蜜蜜自打住进酒店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和家里说好了年初一那天才回去。田蜜蜜家里人不多,父母和妹妹妹夫小侄女。到了这个年纪就像例行公事一样的催催了,前些年为了抗婚田蜜蜜和家里还冷战过,过年似乎是她和家里关系缓和的最佳时机。今年如果还是催婚,田蜜蜜还是老策略,顾左右而言他,待上两天就回牛头山。这些年不仅听叨叨把耳朵磨出了茧,连心上都是了。
李二梅从进家门后就一直没和她联系,除夕夜里十一点半,给家里打了电话后,田蜜蜜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几个茶叶蛋加关东煮,收银妹子还笑着说,“春节快乐,加三块钱换摩卡要么?”田蜜蜜顶着大黑眼圈愣了愣,继而摇摇头。
想着自己夜里可能还会失眠,田蜜蜜转身又去买了一打啤酒和小吃,提着袋子晃悠悠地往酒店走。一辆车在她身后按了长喇叭,田蜜蜜回头,赵温酒伸出头来,“买了多少吃的?”接着小尼姑也从另侧下了车朝她招了招手,“没rou我不喝酒的。”
田蜜蜜忽然想踏上赵温酒的车顶,五四青年那样儿的把围巾一前一后地耷在脖子上,举臂高呼,“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她上了赵温酒的车,环顾四周,店家都关了门,只有去肯大爷那儿买了吃的。举国欢庆无人理睬她们仨的时候,只有美国大爷向她们洒上了爱的光辉。
酒店里,田蜜蜜一声不吭连吃了三块鸡rou,喝了大半罐子啤酒才闷闷说,“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大过年的,别神神叨叨。”赵温酒靠坐床上,看着小尼姑也吃rou吃得欢腾,“你这是在我家没吃饱?”
“我哪儿好意思大吃特吃?”林乐锄满嘴油花,“回头赵小哈到班上和其他人说了,指不定个个讲我老尼姑开荤触犯戒律呢。”
“合着你这两天都没吃饱?”赵温酒坐起来,“我没发现你这么能吃啊。”
“私奔是体力活儿。”田蜜蜜放下鸡翅膀,耷拉着嘴角叹气,“知足吧你,我小贱人连面儿都见不着,这会儿她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说她爷爷不会给她下蛊吧?”
赵温酒和林乐锄对视了眼,确认田蜜蜜心思已经乱到纠麻脑神经了。几个人都喝了酒,冷清清的烟花,冷清清的酒店过道,唯一热闹的停车场,吃完了年夜饭的人都往家里赶,三个女人站在窗前默默看着外面,世界抛弃了她们,还是她们抛离了世界?赵温酒搂着小尼姑的肩膀,又把她往怀里拉了拉,林乐锄看了田蜜蜜一眼,发现她还在惆怅。
“蜜蜜,电话,电话!”赵温酒忽然指着床头闪动的电话,上面赫然两个大字“贱人”。田蜜蜜大步跨过去抓起电话就问,“小贱人,你有事儿么?”
“哦,问下你除夕有活动么?”李二梅手里举着小孩儿放的烟花棒绕着圈。
“没,我在你家附近。”田蜜蜜的声音低沉,但是心头已经狂喜,听小贱人的声音似乎没事儿。
“哪儿?!”李二梅把烟花棒塞给旁边叫唤的小孩儿,自己拔腿就往小区外面跑。
“前街口的富豪酒店。8908房。”田蜜蜜开始搅起了衣角,“那个,赵温酒两口子也在。”
“哎哟,”李二梅边跑边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李二梅和家里坦白对象是女的后,堂亲们都没了声音。爷爷当天下午就让堂哥开车送他到了乡下,站在祖坟旁的李老爷子绕着走了几圈看了半天,嘴里嘀咕着,“风水没问题啊。”
他拨了李二梅老爸的电话,“李仲文,在哪个狐狸Jing床上呢?给老子回家管管你女儿,她也找狐狸Jing了!没错儿!是母的!”
除夕晚上,全家人继续拥着李二梅轮番发问。
“那狐狸Jing怎么迷上你的?”李二梅的爸妈十几年不见面,这会儿都凑齐了,李仲文问着女儿。
“不是狐狸Jing,就是正常人,我的病人,一来二往就熟了,然后我发现自己很喜欢她。”李二梅抓起把瓜子要嗑,被自己老妈一把拍散。
“你究竟要怎么样?”妈妈问。
“过日子啊。除了不能生孩子,日子也没多大差别吧。”李二梅伸手去抓巧克力,被老三一把夺下,“她比你大那么多,她死了你怎么办?”
全家都安静了,琢磨着老三这大过年的也不怕寒碜了祖宗。
“那我也继续过日子啊,死了遗体捐给学校,我都签了协议了。”李二梅看着屋子里的一圈人,“你不让我找这个,我还会找下个。爷爷刚说找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