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老爷子还没睡,招呼赵温酒进了自己的书房。窗帘落下,房间里在除夕里显得格外安静,老爷子抱着自己的老茶杯坐在书桌前,示意赵温酒锁上门后,他喝了口水才开口,“你和这个小林在谈恋爱吧。”
赵温酒觉着自己的头皮要炸开了,脑子里也“嗡”了会儿,自己算很小心的,老头儿怎么知道了。
“你别乱猜,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你从小到大,往家里带的都没几个男的,带回来两次女的一个秦白,一个小林都留宿了。你看着小林的眼神儿和以前看秦白一样儿。我就问你,是不是在谈恋爱?”赵老爷子语气很静,静得赵温酒觉得闹心得要命。
她咬着牙不说话,心想着究竟是认了还是不认,认了老爷子会怎么办,对小尼姑他会做什么?不认老爷子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她都没把握。
姜还是老的辣,轻轻松松就把赵温酒逼到了悬崖。赵温酒觉得委屈,自己没偷没抢,遵纪守法良心尚存,不就是喜欢个姑娘么,怎么整天心虚地要命藏着掖着,被问起来还心虚无比。
赵温酒眼睛一shi,继续装死不吭声。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老头儿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赵温酒抬头,“是。”
“啪--”老茶杯直接往脸上砸过来,“你真把父母当傻子耍了?这样的关系还敢带着人登门入室?”
赵温酒没完全避开,眼角被老茶杯砸出了血,“我也没犯法,您要是觉着我过分了,我可以离开。”
“啪--”老爷子拿起手头的硬皮书二连击,赵温酒这下子避开了,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都别进来!”老爷子吼着。
赵温酒寻思着这会儿算是认了,是下跪还是站着不说话呢?她脑子是冷静的,泪腺却不争气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场景,老爷子也极少看见,他转过头去,过了会儿才冷声儿问,“这就是你不结婚的原因?这就是你要的生活?”
“是。”赵温酒回答。
老爷子忽然笑出来,“牛头山你别想给我待了,过了年就回省城。还有那个小林,我想有必要和她家长谈谈了。”
赵温酒又想起孔令早那Yin嗖嗖的短信,她火气爆了出来,“爸,我是成年人,您别再用这种对付小孩儿的把戏来对付我了。我自己能养活自己,生活得很好,就是喜欢的人和自己一个性别,我能找谁说去?我还想问老天是不是给我生歪了呢!”
赵老爷子指着赵温酒,“你有脾气,我知道。一个月的时间,你给我回来,我话放这儿,信不信由你。”老爷子在桌子上抓起书又砸过来,“滚,你给我滚!”
赵温酒转身出了书房,外面几个人已经盯上了,老妈见了赵温酒,心疼地拿来纸巾,“你书都读Yin沟里去了!”她骂着赵老爷子,赵温酒看着一脸担心的小尼姑和姐姐侄女,接过纸巾自己轻轻擦了擦,“妈,我没事儿。你们都去休息吧。”
老太太冲进书房找老头儿理论去了,怎么骂她管不着,动手伤人她要拼命的。一进去后只听到几声争吵,然后就静下来了。
“是不是,爸爸知道了?”赵温书问着,林乐锄咬着嘴唇不作声地替赵温酒处理着伤口。
“嗯。”赵温酒起身去拿行礼箱子,“姐,爸妈就麻烦你照顾了,我这会儿不能待家里,我和乐锄去蜜蜜那儿。”
赵温书的话在喉咙里转圈儿后没出来,她点点头,“这样也好。”再看着眼里是泪的小老师,赵温酒拉着林乐锄的手,“你别担心,凡事慢慢来总有转机。”
林乐锄的泪落下,重重地点点头。目送着林乐锄和赵温酒出门,赵小哈瞪圆的眼睛终于恢复常态,“妈,她们这是私奔吗?”她问老妈。赵温书没回应,赵小哈心里却模模糊糊有了答案,果然细节推导到最后,都是惊人的事实。
除夕夜里,赵温酒开着车带着小尼姑在街上的车流中,赵温酒额头上的创口贴格外显眼,远处还有烟花绽放。等红灯时,她拉着林乐锄的手,“对不起。”她有点儿哽咽,被林乐锄抱在怀里,“是我对不起。”又一朵烟花绽开,五颜六色的光带在天上延伸着,空气里似乎有火药味儿。赵温酒真想这辈子就一直这么开车车,小尼姑坐她身旁两个人看着窗外的风景,安安静静的一辈子。她打开电台一首歌飘进两个人的耳朵,“带我到春@色@更浓的远方,指引我风起云动的方向。知道明天的风光不一样。靠在你身旁,看曙光越变越明亮。”高旗那缺心眼儿的声音合着除夕的烟花开放声儿,前面的车流动了,赵温酒跟上,不时地捏了捏小尼姑的手。林乐锄笑着--能丢的丢开,她反而觉着踏实了。
第 52 章
李二梅向来是个实诚人,说话极少拐弯,她爷爷特别自豪自家“梅兰竹菊”四君子里,老二智商高人品也好。二梅曾祖父曾经是国军高参,留学过日本。他们家从爷爷辈儿开始就彻底和高端洋气绝缘了,爷爷是工程师,退休后闲得无聊带带孙子卖卖水果也帮人看看风水,李二梅爹妈在她两岁时就离了婚,老爷子也不护短,“你爹不是个东西,咱家二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