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哈一个激灵,站直了放下手机,远远看见赵温酒的车开过来了。她还在发呆,赵温书也下楼了,“去,给你老师提东西。”赵小哈忙给班主任开了门,“林老师好。来,行礼给我提。”她满脸微笑,看着扎着马尾一身休闲的老尼姑笑着摸摸她的头,赵小哈几乎感觉到脖子都凉了--这是示好的节奏啊。
几个人进了家门,林乐锄恭恭敬敬地对二老鞠躬,“伯父、伯母,我是温酒的朋友林乐锄,过年来叨扰你们了。”赵老爷子发现外孙女的班主任竟然是个清清爽爽的小姑娘,老太太也开心地很。礼物送上自然是客套和寒暄节奏,赵温酒已经放下包,安静地含笑坐在旁边。
赵温书见自己妹子这样儿欣慰地笑,低声说,“你别太欣慰了。能正常点儿吗?”
赵温酒小波浪抖了抖,继续保持笑容,“不能。”
赵温书的思路极为严谨,已经对二老构造了林老师父兄旅游春节的事实,迫于高三开课早,小林老师自己落了单。二老极力邀请林乐锄在家里待到开学前一天,赵温酒对老姐竖起大拇指,“金马奖,必须的。”
赵小哈却不说话儿了。她记得林乐锄上课时假正经地说过,“文字里的细节源自于生活中对每一个点滴的揣摩和思考。”活生生例子摆在面前,赵小哈揣摩上瘾了。
小姨平时坐家里都是各种随意,和老爷子抢沙发主座各种心安理得,眼下正双手安置在膝,两腿并拢侧身倾听,不时地露出微笑来。据说人在心里有防备的时候才会这样儿“装”,这话也是小姨说过的。
吃饭的时候小姨极少抬头,看见姥姥姥爷热情招呼老尼姑时,小姨才抬头笑了,嘴角儿都快笑出油水了,这绝对是欣慰的节奏啊。
晚饭过后,老尼姑陪着姥爷聊天儿谈文学,小姨默默地给姥爷捧上了茶水,还给老尼姑的茶里加了枸杞,只有学生们和其他老师才知道的习惯,小姨怎么这么清楚?
晚上休息前,她坐客厅里看电视还看见小姨捧着老尼姑的睡衣递上,各种熟门熟路地自然体贴,老尼姑还娇羞地笑了下,小姨竟然伸手捏了她老尼姑的脸蛋儿,这么素的脸蛋儿捏着有手感么?捏完了小姨还心虚地看了自己一眼,她马上往嘴里塞了一大勺老酸nai遮掩着自己的偷窥。
“少吃点儿,几双皮鞋下去了?一肚子膘又该起来了。”赵温酒对赵小哈说。
“哎,哎,一会儿就睡。吃点儿这个睡眠好。”赵小哈应着。
“你今天卷子还没写,别忘了作业啊。”赵温酒提醒着。如此狗腿的行径不比班上的科代表们差,赵小哈扔了酸nai盒子,心里万分的断定老尼姑和小姨关系不简单,至于怎么滴不简单,赵小哈觉着还得继续深入生活观察细节。
晚上十一点半,一家人都睡下了。赵温酒抱着林乐锄在自己的床上,指着书橱上面的相框、小玩具和书本说着自己往年的事儿,连去超市看见暗恋的女老师都说出来了。
“我发现你挺外协的啊?”林乐锄说完又更紧地靠在赵温酒怀里,深深吸了口气久违的香气。
“我就是唏嘘,相貌怎么维护都抵不过岁月的无情侵蚀。虽说岁月也是我亲妈,但我看见自己眼角儿的褶子也有点儿心慌的。”赵温酒蹭了蹭小尼姑的耳朵,嘴里还贫着,身体已经有点儿不对劲了。
林乐锄握住她的手,“温酒,在这里就不要好么?我总有点儿心虚。”
赵温酒当然明白这种感觉,她亲了亲小尼姑的脸蛋,“安心睡觉,晚安。”她也知道小尼姑有了动静之后的德行,主打歌从到,最近又奔着去了,左边是二老,右边是赵小哈赵温书母女,赵温酒对自己家这老房子的隔音效果表示担心。林乐锄翻过身,搂着赵温酒的腰点了点她的嘴角,几夜没睡好了,终于能安心休息一夜。赵温酒的怀抱是失眠良药。
早上七点,林乐锄还在呼呼睡。赵温酒已经起床在张罗早餐,赵小哈发现只要自己老妈在就好吃懒做的小姨勤快地翻唱,厨房,赵温酒指挥着老姐,“你那鸡粥煮淡点儿。”“豆沙馅儿的包子还有么?”似乎都不是家里人的口味儿,赵小哈对着镜子满嘴泡沫地思考了十多分钟,都没发现赵温书进了洗手间拍了她的头,“还在磨蹭呢?昨晚上几点睡的还没醒?”
“妈,”赵小哈漱口后小声儿问,“小姨和我们林老师不简单吧?”
赵温书有点儿变脸,使劲儿绷住后才瞪了女儿,“那是你老师,能不伺候好?”
赵小哈才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关于过年这档子事儿,就是一家大小海吃胡喝,各大卫视连同□台全部拿出转播新闻联播的热情同步轰炸一窝子人的闹腾晚会。远处还有零零星星的鞭炮声,还有人忘记不了老传统在顶风作案放鞭炮。家家户户吃差不多的菜,看一样的电视,进行类似的除夕环节,赵温酒却觉着这个年格外开心,从她在“情”字上开了窍起,这还是头一回年三十不用偷偷摸摸和恋人打电话,姑娘就坐在身边呢,还接着爹妈给的红包笑滋滋地拜年,就差,差爹妈喊小尼姑一声“乖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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