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有些失态, 不合他的身份,旋即他又恢复平静,用淡然的声音问道:“真是天缘凑巧, 本县没想到你竟然认得这画上的人。”
张小北这时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他镇定地反问道:“敢问大人寻这人所为何事?”
白知县倒没有和盘托出, 只是说道:“画像上的这个人与本县的一位故人有些渊源。”白知县又问张小北, 此人在何处, 她与张小北是何种关系。
张小北想了想, 觉得也没必要隐瞒,因此就实话实说:“禀大人, 此人是晚生的内人。”
白知县和江师爷心下都知了一惊,白知县打量了一会儿张小北, 面带微笑道:“真是太巧了,图南, 你这回去将夫人请来, 本县有些事要当面请教。”白知县对张小北的称呼都变了, 变成亲切地叫他的字。
张小北心里正为寻音高兴, 也没做细想。他当下便跟众人告别,转身回船去叫寻音出来。
张小北回到船上,胡氏赶紧上前问, 县太爷都跟他说些什么了,又担心他的表现够不够好。
张小北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娘,我表现得好。”接着,他看着寻音道:“寻音,我得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有爹娘的消息的了。”
胡氏一听,不由得大吃一惊,赶紧追问道:“小北,真的假的,寻音的爹娘还真有消息了?”
张小北笑着点点头。
寻音闻言不由得怔住了,呆立不语。张小北笑道:“你这天天盼日日想的,怎么到临头了,变成呆瓜了。快去快身见客的衣裳,白大人有话要问你。”
胡氏这时也猛然反应过来,也赶紧催促寻音去换衣裳。
寻音抖着唇,颤声问道:“相公,你不是在逗我开心吧?”
张小北一脸无奈:“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寻你开心。——快点跟我来。白大人还在等着呢。”寻音这才相信是真的。
张小北牵着寻音的手进了舱房,趁着她换衣裳的时候,把事情的经过简要的叙述了一遍。
“三年前你去水竹县衙领赏钱时,白知县就觉得你长得像陈将军,等他反应过来,你却离开了,他赶紧带人去追赶,没想到却Yin差阳错,与你错过了。真是天意弄人。要是当时你走慢一步,说不定三年前就与岳父大人相认了。”
寻音悄悄地擦擦眼泪,说道:“我只希望这次是真的。”
张小北道:“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对了,你爹娘留的东西你还带着吧?都带上。”
寻音重重地点点头,她摩挲着脖子上的那块玉佩,还有贴身带着的那半卷书,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寻音换好衣裳,张小北就带着她出了舱房,两人在船工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翻到白知县所坐的大船上。白知县带着江师爷已在甲板上候着。
他打量了几眼寻音,默默地点点头,没错,这人就是三年前他见过的那个。这长相跟陈将军年轻时真像,年纪也对得上。白知县一见到寻音,心里基本确认了,但为了谨慎起见,他决定还是先不露声色地询问一番再做决定。
白知县态度和蔼地问了寻音一些话,包括这些年的经历,几岁走失,流落何处等等。寻音全部如实回答,白知县暗暗和以前知道的信息一一对照,发现确实都对得上。
原来当初陈家幼女走失后,陈家全家痛不欲生。他们把能找的地方全找遍了,仍是一无所获。最后陈将军无奈,只好拜托诸位下放各地的官员,请他们留意打探女儿的消息,并把女儿的长相,年纪,还有身上所带的信物都做了说明。白知县在朝中没什么人脉,又想着借机走近陈将军,于是便把这件事牢牢地记在心上,想着没准有一日能用上。只是,十几年时间过去了,他也渐渐怠慢了。哪里想到时隔数年竟让他撞上了这个大运。
寻音又把随身带的两样信物呈上去。白知县查看一下,确实是陈家幼女走失时所带的信物中的两种。原来当初寻音走失时,身上还带着保命锁等等各种饰物,只不过是被人贩子贪去了。因为那个玉佩不起眼,被寻音偷偷藏了起来。
直到看到信物,白知县方动容地说道:“上天垂怜,让你们全家得以相聚。陈小姐,你不知道将军和夫人这些年来有多伤心……”
张小北和寻音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寻音当年走失的真相,原来是陈将军治下甚严,他手下有一士兵醉酒调戏民女,陈将军知道后按军律狠狠地惩罚了他。不想这人便记恨在心。他知道陈将军及夫人最疼家中幼女,其他人他又无法下手,便借机接近照料孩子的下人,把寻音偷偷哄走,卖给人贩子,他并对人贩子说,他卖这孩子不为钱,只为泄愤报仇,让人贩子把孩子卖得越远越好。
张小北听罢白知县的转述,气得不行,便咬牙切齿地问那个士兵下场如何?
白知县笑道:“那个士兵早已受到应有的惩罚。”
张小北这才出了一口气。
说完这些陈年旧事,白知县又把话题转回眼前。
他说道:“这些年陈将军屡下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