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把这个决定告诉家人, 胡氏还以为儿子要跟自己一起回去呢, 听他如此打算, 心里多少有些惆怅。不过他们要去找寻音的父母,倒也不好阻拦。
赵清河问张小北:“中举之后便有了为官的资格, 或是授以知县、学正或是回县里当教谕。若有机会, 你何不去历练历练?”
张小北道:“苏大人也跟我提过, 只是举人为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补缺的人那么多, 我区区一个举人,在官场又人人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轮到我。再者,就算轮到我, 估计也是没人去的下县、偏僻之地。不过, 我准备上报上去, 看何是能轮到我。”
张小北想到的是,他考举人用了六年,再往上考难度越大,历代学子中,二十六七岁能考中进士就算是天份好的了, 还有很多人往往要到三十多, 四十多岁才考中, 还有不少人举子只是止步于举人。他得做好心理准备。若是屡试不中,他总得谋个职业。
张小北一行人要回乡,王世虎却十分犹豫踟蹰。他倒是想留在府城, 可是他又是家中独子,早晚得回去。然而,陆若梅也是家中独女,她家人虽没说一定要她招婿,但明显不希望她远嫁。陆若梅也是十分煎熬,据说最近都瘦了好几斤。
王世虎来找张小北和赵清河商量。
两人也是十分为难,只说叫他自己做决定。
思来想去,王世虎决定写一封信叫自己的父母来府城看看。他说,他爹娘也没出过远门,正好叫他们来逛逛。为表孝心,他还把自己攒下来的钱都交给胡氏,叫她捎给爹娘。至于胡氏经营的那家小面馆则被陆若梅和王世虎接手。
众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乡,张小北去找房东退房,还要跟钱掌柜辞行。钱掌柜十分不舍这个得力干将,不过,张小北已经是举人,也不可能再在书坊呆下去。这几年来,两人合作默契,把清远书坊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书坊打造成府城很有名头的书坊,这个功绩可以让钱掌柜说一辈子了。当然,他觉得自己最值得称道的还是看人的能力。
钱掌柜把工钱分红结算好,另外还多给了一笔。临走时又请了张小北吃了一顿饭。
张小北也分别请钱掌柜和书坊的伙计吃了一顿散伙饭,众伙计合伙送了一份礼物给张小北。张小北见都是些本地的土产,便欣然接受。
待一切收拾妥当,张小北便告别众人,带着家人启程归乡。
由于小枝身怀有孕,不能太颠簸,张小北选的是水路。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是傍着镖局的大船而行。
船队一路顺风顺水,十来天后,便到了水竹县地界。这里就是三年前他们回乡时遇险的地方,张小北一看到这个地方,各种回忆一齐涌上心头,不由得心有余悸。
还好,一切顺利。三年前的悲剧并没有重演。
这日,船队行在江面,忽然船只停了下来。张小北一怔,赶紧唤来伙计问怎么回事。伙计说他们总镖头看到了熟人的船,全停下来打个招呼,并没有什么事。张小北一听这才放心。
不成想,不多时,那伙计又笑嘻嘻地过来了,对张小北恭敬地道:“小的给张老爷道喜了。我们总镖头的这位熟人是水竹县衙门的一个师爷,这次他是跟着县尊老爷一起回京述职,总镖头上去打招呼时,正好县尊老爷也知道了,便招他过去说话,我们总镖头就提及船上还有一位新科举人。县尊老爷听了大感兴趣,就来招老爷过去闲叙。一会儿总镖头和那位师爷来请老爷,小的先来报个喜。”张小北笑着打赏了他,然后回到舱房去换身衣裳。
胡氏听到儿子要被知县老爷招见,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寻音在旁边道:“水竹县知县,我们三年前是不是见过他?”
张小北道:“我当时去过县衙,不过没见到他。”
寻音笑着说道:“你没见过,我见了。他当时看见我,目光有些古怪,不过,我当时一心想着寻你,也没多做停留,拿了钱就跑了。”
张小北微微一蹙眉道:“也有可能他见多识广,认出你是女扮男装了。”
寻音点头:“我猜也是。”
他们正说话间,就听到舱房外有人敲门。
寻音赶紧帮张小北整好衣裳,张小北出来迎接。见总镖头和一位外表儒雅的中年男人联袂而来。
总镖头给张小北引荐这位江师爷,二个客套一番。江师爷便说县尊大人请张小北去船上一叙。
这位前水竹县知县姓白,名应如,今年在水竹县任上期满。
白知县约四十来岁,身形微胖,笑容和煦,官威倒是不重。
他问了张小北籍贯哪里,年纪几何等等,张小北一一作答。
张小北想到三年前的事情,便笑着说道:“晚生说来也和大人有缘,三年前,晚生落第归乡,船只经过水竹县被一帮劫匪打劫,晚生和同伴落入江中,后来侥幸得救,便去县衙报案,晚生靠着提供劫匪线索,得了一笔赏银,才得以顺利回乡。”
白知县微微讶然,说道:“原来如此。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