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关好,小院中只有程三娘跟宗源两人,身量纤细的女人盈盈下拜,眼圈泛红,豆大的泪珠顺着芙面滑落,说不出的惹人疼惜。
宗源忙伸手去扶,又知道自己此举不合规矩,站在原处急的抓耳挠腮,“三娘何必行此大礼?有话直说即可。”
面上露出几分羞愧,程三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哑声道,“今日妾身之所以过来,是有一事想请宗公子相助。”
“何事?”
因为程三娘救了自己一命,宗源一直认为面前的女人性子良善,看到她这副模样,心脏不住抽痛,甭提有多难受了。
“因姑母家住在安宁村,妾身也时常过去,哪知道前几日竟、竟被一个猎户毁了清白,那猎户早已娶妻,还扬言要将此事宣扬出去,逼我给他做小妾,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请宗公子出手相助……”
宗源牙关紧咬目眦尽裂,他本来就对程三娘有了些许爱慕之意,哪想到还没等表明心思,心爱的女人竟然被一个粗鄙不堪猎户给糟蹋了。
男人眼底烧起熊熊火光,好半晌才开口问,“三娘想怎么做?”
“即便妾身成了残花败柳,也不愿被人轻贱,那猎户经常会去安宁村的西山打猎,只要将他推下山崖,恶人就没法继续要挟我了……”
程三娘满脸是泪,偷偷觑着宗源的神情,这小乞丐到底年轻,自己随便扯了几句谎话,便将他气的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去找楚清河拼命。
“你放心,我会将那恶人处理掉,绝不会让三娘为难。”
“宗公子快别这么说,都是妾身拖累了你。”
从小院中离开时,程三娘双眼红肿,脸色惨白,不过一双狐狸眼中却Jing光熠熠,抿嘴笑了起来。
她虽然不太清楚宗源的来历,但却看出了男人对她的心思,眼下正值危急关头,稍微利用一番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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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楚清河同意了搬去京城一事,薛素心里头甭提有多畅快了,根本没注意坊间流传的风言风语。
还是郑氏买菜时听到了风声,吓得魂都没了,赶忙跑回颜如玉,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夫人,如今大家都说是咱们颜如玉的七白膏有问题,才会害得韦小姐毁容,这、这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薛素气的破口大骂,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程三娘竟会这么不要脸,分明是她在雪肤露中加了铅粉,眼下见事情兜不住了,还想反咬她一口。
那女人的脸皮怕是用锥子都扎不穿,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这种卑鄙无耻之事?
即使心中气急,女人脑海中还保有几分理智,让丫鬟们将库房看好了,万一有人偷偷摸摸将铅粉加进七白膏中,那她可就百口莫辩了。
眼下韦家正忙着给韦玉莹找名医治伤,并未上私馆中闹。
但县衙不来人,不代表其他女客没听到这流言蜚语,想想满脸生疮面容尽毁的可怖模样,这帮女子生撕了薛素的心都有了,派了身边的丫鬟堵在颜如玉门口,吵着闹着非要一个交代。
薛素没什么可交代的。
七白膏的配方是她娘留下的,功效本就十分神奇,她根本没必要在里头再加铅粉,万一出了事,肯定不好收场,她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三娘也是短视,为了些蝇头小利,就将铅粉掺在七白膏中,稀释后便成了雪肤露,现在她见不能收场,便想出恶毒法子陷害自己,薛素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
不过此刻情势紧急,她只能强压怒火,走到颜如玉大门口,冲着那些满腹怒火的女客解释:
“坊间流传的流言蜚语我也听说了,但请诸位小姐仔细想想,那位知县千金只来过颜如玉一回,还是早几月之前的事情,现在突然面上生疮,怎么可能跟七白膏有关系?再说私馆中的脂膏汤剂,有的客人日日都在用,现在浑身皮rou越发光洁,也没见出了什么差错……”
即使被韦玉莹毁容的消息吓得心肝直颤,女客们也不得不承认薛素说的话有些道理。
颜如玉开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安安稳稳,眼下韦玉莹刚毁容便传出闲话来,仔细一想便能察觉事有古怪。
“诸位只要去打听一番,就能知道韦小姐经常去的私馆是哪家,见效如此之快的浴汤,我还真没见过。”
听到这话,不少人脸色一变,都想起了佳人坊中卖的火热的雪肤露。
女客们来私馆便是为了让自己容颜变得更加娇艳美丽,颜如玉中不卖雪肤露,但东西在佳人坊中能买到,有些人也用了此物。
想到雪肤露堪称惊人的效果,绸缎庄的王小姐两手握拳,指甲狠狠嵌进rou里,但她却恍如没感觉到疼一般,咬着牙问,“老板娘,你是说雪肤露有问题?那浴汤跟七白膏一样,只是有白嫩肌肤的功效而已,又怎么会导致毁容?”
薛素的目光落在王小姐身上。
她之前听刘怡卿说过,王小姐用过一段时间的雪肤露,好在她比较克制,觉得身子足够白嫩了,便将那东西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