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就算他不忌讳死人,也不敢乱穿天子
的服饰。因此仍穿着当日入宫时的衣物,虽然清理过,但连日血战,衣上的斑斑
血迹却是擦洗不净,头发、胡须也乱糟糟的。
「把光灭了。」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看着晃眼。」
剑玉姬浅浅一笑,身上散发的圣光渐渐收敛,显露出眉眼的细节,容貌更加
清晰,反而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态。
剑玉姬似乎没有看到他的狼狈,从容道:「魔尊之事,不知公子考虑得如何
了?」
程宗扬反问道:「紫丫头列入门墙的事呢?」
「魔尊回归,个便请紫姑娘参拜。」
程宗扬道:「你就那么肯定我能找到魔尊?」
「不瞒公子。武穆王别出机杼,世间能猜出他的心思的,公子之外,不作第
二人想。」剑玉姬淡淡道:「否则,妾身岂会将玉牌拱手相让?」
看来鸟人留下的遗物,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那边朱老头和紫丫头又步步紧
逼,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来。
「魔尊对你们就那么重要?」
「重要。」剑玉姬神情间透出一丝决然,「超过一切的重要。」
看到程宗扬眼珠转动,剑玉姬道:「还请公子不要动什么心思——魔尊若有
差池,倒霉的可不只是我们巫宗。」
看到剑玉姬对魔尊难得一见的上心,程宗扬真有心拿魔尊做文章,但此言一
出,便熄了这份心思。魔尊对剑玉姬来说是超过一切的重要,对朱老头和小紫也
同样如此。用一堆手雷把魔尊炸成渣的念头,还是不要有了。
「你们安排人手吧。半个时辰之后,我带你们去。」
「何必急在一时?」
程宗扬奇道:「着急的不是你们吗?刚才你不还在说,魔尊是超过一切的重
要?」
「正因为魔尊太过要紧,才不能有丝毫疏漏。」剑玉姬柔声道:「不知公子
多久未曾合眼了?」
有多久了?程宗扬自己心里都有些恍惚。他原本准备休息一番再去秘境,只
不过想到赵氏姊妹与那些对汉室恨之入骨的兽蛮人同在一处,他心里就禁不住发
毛——还不如让剑玉姬那帮货待在里面,好歹是文明人不是?
至于剑玉姬言语间流露的关切,千万不要自作多情,她关心的对象并不是自
己,而是魔尊,她只是希望自己这个工具能保养好,避免因为疲惫而对魔尊造成
损害。
「公子身负众望,还请善自珍重。至于敝宗,已经等了十余年,也不在乎一
两日。」剑玉姬起身道:「明日此时,妾身来请公子。」
剑玉姬说着,取出一只系着五彩绶带的革囊,轻轻放在案上,推到程宗扬面
前。接着站起身来,往外走了两步,到第三步时,那个优雅的身影像幻影一样微
微一荡,消失不见,只在空气中留下一丝微不可见的涟漪。
革囊系带已经松开,里面是一方皇后印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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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香凝又一次昏迷过去,她所受的箭伤极重,宫里的太医看过,说至少要休
养三个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伤到骨骼。
刘欣那小娃娃居然没哭,大出程宗扬的意料。方才那名兽蛮武士狰狞可怖的
模样,足以让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做噩梦,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却显得颇
为镇定,让程宗扬不由刮目相看。他本来犹豫着要不要把随定陶王入京的宫人送
来照料,看到刘欣对阮香凝依恋的样子,干脆放弃。
回到偏殿,小贱狗脑袋上插着一根黑色的羽毛,像颗鱼雷一样在殿中横冲直
撞,被程宗扬上前一脚踢飞。
殿内摆着一张宽大的御榻,长宽都有丈许。小紫慵懒地斜依在锦垫上,肘下
枕着一只铁箱,另一只手贴在吕雉眉心,见程宗扬进来,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吕雉跪坐在榻旁,她眉心处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紫色气息,手指紧紧捏着
衣角,玉容露出痛楚的神情。
云丹琉躺在榻上,她属于闻战则喜的战争狂人,搏杀时龙精虎猛,刚一打完
整个人就松懈下来,这会儿抱着一只软枕,睡得正熟。
小紫松开手指,顺势一拂,封了吕雉耳侧数处穴道。
「做什么呢?」
「从仇傻瓜那里敲了一篇搜神诀。人家拿来玩玩。」
「搜神?能搜她的神魂?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程宗扬道:「你还用学这
个?不管谁落到你手里,不都是让圆就圆,让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