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少年远去,影主的声音才在空荡的洞内再次响起。枭笑声低沉地在岩壁间激荡,如同深渊的恶鬼嚎啕。
少年并不紧张,也没有什么激动,脸上的表情平淡如寒潭。他思考着很多事,眉间游荡着隐约的愁云。
“最长的严冬,降临了……”
今天,影主召唤他前来,看来是决意要发动计划了。谋划了多少岁月,他们在这一处阴晦腐烂的地方已经呆够了。接下来,就是欣赏计划爆发的时候。
“唷,年轻人,”大爷踱着步子走来,和蔼地和他打招呼。
少顷,他的背后首先传来一声兴奋的吆喝。他凛冽着眉峰的杀气,回头望了那两个外来者一眼。
少年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们。
而且……要是长得好看点也就算了,可那准媳妇今天一登门差点把他吓得心脏病发作。
…………
数月后。
大爷见他这样,认真地打量了他两眼,讳莫如深地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地说:“少年你……爱情上受到挫折了吧?”
少年沉吟着瞄了兽皮长卷之后一眼,但什么也看不到。他迟疑着攥紧卷轴起身,准备转身离去。
但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还充斥着一股烦躁。
“孤的博弈,就先用这些棋子,权当作一点威慑……”
低头一看,是一张卷起来的纸轴。
混沌般的死寂,紫色的火焰跳动得黏稠而阴森。
更何况,古人云好男儿志在四方,年纪轻轻就这
低沉的声音宛若骷髅鬼泣,令人不寒而栗:
赋云歌想不郁闷都难。他活了十几年,竟然直到今天才听说自己被订过娃娃亲。
这位大爷似乎是有点紧张,几次说错话已经让眼前的这个少年脸上的火气越蓄越浓。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雪融冰消,寒柳吐翠的初春,柳枝河夹岸一片生机暖意。
少年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们扛着的死鹿,示意他们放在地上,赶紧滚蛋。那两个人见状立刻捣蒜似的点头,放下死鹿后一溜烟跑着飞速离开。
浓郁的杀意流露出眼角,霎时散布开来。那两个人再傻也懂得基本的察言观色,立刻吓得噤若寒蝉。
柳枝河上有座小石桥,桥壁的青苔也随着春天的回归染上芳绿。桥下春水波漾,溪流如同黛色的软缎,桥上……却有个一脸烦闷愁眉苦脸像是专门来煞风景一样的少年。
少年无缘无故被诅咒了一通,见他还在喋喋不休,怒从心起,当即就对大爷一顿大发雷霆:“你才丧子丧妇!为老不尊的!就这口才从事什么服务业啊!快走快走!”
“影主”降临了。
“呵……”影主在幕后冷冷地笑。
“去吧,你该怎么做,里面很清楚。”
“恭迎影主。”他拱手拜贺道。
少年听到这句话,缓慢从地上站起来,轻拍了两下衣服上的灰。
“孤,还未大成。但孤的大计,是时候开启了……”
昏暗的光线,少年无从得知里面写着什么。但是他作为影主心腹,不用看也大致了解里面有什么内容。
见自己竟然一语中的,大爷哈哈一笑,显然很是得意。
少年内心松了一口气,但仍旧没有半点显露出来。
“影主闭关偌久,今日再出,属下不胜欣喜,恭祝影主。”他换了一种更加激动的语气说道,尽管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少年一听,顿时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少年刚才一直来回在桥上踱步,估计是走累了,现在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桥墩边。老大爷就是瞅准这个时候过来搭讪的。
“……你,平身吧。”
又过了少许时间。乍然,少年瞥见两旁的鬼火开始颤抖,仿佛怒潮前的先兆。
他摇晃着毛发稀疏的脑袋,一手捻着根根白花花的胡子,张口就来:“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年轻人,我看你是……结婚丧子!哦不对……中年丧妇!哦不对不对……”
鬼火呼呼抖动,歪斜着少年的背影。幕后没有再传出影主的声音,洞内一片寂静。
突然,一物从兽皮长卷后掷飞出来。少年眼疾手快,抬手运气,那物就缓缓地落在了他手中。
挨了一顿臭骂,大爷悻悻地逃离了。而少年则又郁闷地倚在了桥柱上,望着桥下汩汩流水发愣出神。
“呼”地一声,高悬的兽皮长卷被吹刮翻动,强大的威压刹那间席卷而来。少年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但是衣袖和头发被吹得不住飘飞。
好像这迷人的春色都与他无关,紧锁的眉头郁郁不解,少年已经在桥头徘徊了一个上午了。桥边一位算卦的大爷注意了他很久,一直在试图找个恰当的时机过去用精明的卦术帮他排个忧解个难,再合情合理地收个帮忙费什么的……但他刚才一直没有机会,眼看日头到了晌午,他还是决定去碰一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