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人看着有些陌生。
秦濯左看右瞧,他以前学校表演也被人捏着脸化过妆,梳子和粉扑把脸弄的痒痒的,可是跟古代的化妆手法又不太一样,化出来的效果也十分不同。眼看镜中自己被抹香粉、上胭脂、画柳眉、点面靥、涂唇脂配上这发型,还真的有几分“柔弱”的影子。
然而身形难挡,一站起来,纵然长裙曳地,身披白裘,又有金银玉饰装扮,看着还是个过份粗大的女人,和清玲这种女神级的差的远了。
白狐却看着挺满意,往他膝上一扶要舔他,又想起脸上有妆不能舔,垂着舌头想了想,探鼻去闻了闻打了个喷嚏。
秦濯不敢笑出声,绕青竹却没忍住笑声,还落井下石揭了短:“少主还跟小时候一样呢,总忘记上了粉不能乱舔乱闻的,而且待会还要薰香,再敢闻怕是要吃苦头喔。”
白狐的表情一下子变的险恶起来,青竹噤了声弯着眉眼掩住嘴,这副样子不像是真的怕他,更像是长辈的宠让。秦濯察觉到这一点,又想起她话里用词,疑道:“青姐姐见过主人小时候?”
“哎,你青姐姐我可是在白玡山上住许久了,那时候白玡山尚未易主,灵素上尊也还未嫁与剑君回想起来,都像是上辈子的事啦。”青衣女子笑得温柔和善,秦濯还是不敢问年龄,只问:“主人小时候也是白狐样子?”
“少主虽是人狐之子,却是难得的先天贵子,兴许因着上天始终对人修多有偏重,亦可能因为清玲花了太多心血,只孕了这一胎独苗苗”绕青竹给秦濯腕子抹香膏,又给他塞了个球形的香炉,别说白狐了,秦濯自己都想打个大喷嚏。
“这个是不是兽类鼻子太灵了?能不抹这麽些香吗?”他苦着脸将香炉捧远了些,香是香,像是木料冷香又有些腥膻浓郁,呛鼻得很。
“这可不行,送冬虽是人修带起的节日,还是要做个吉兆。放轻松点,待出去外头味儿就散了,何况雄兽们还得辨香识人呢,不抹浓一点怕是找不到媳妇罗。”她瞧了白狐一眼,小声道:“你当谁都像少主一样,能偷偷潜进这头来把人瞧了个遍的?”
白狐不满地哼了哼,绕青竹又笑了一阵,完成抹香的步骤,才提点秦濯:“好了,随灵素上尊去席上呗,若是有其他雄兽惹你,你便往上尊身後一躲好了。”
“什什麽?是会发生什麽事?!”秦濯惊慌地被推了出去,白狐紧随其後,出得室外,大黄和贺弘先都不在了,但清玲果然还在等着,见着秦濯眉开眼笑,直夸“大美人”,再瞧见白狐,便将它一把抱起,点它鼻子:“儿呀,怎麽能偷溜进来呢?连我都躲过了。”
白狐呲着牙假装要咬她,清玲半点不怕,将它往秦濯肩上一挂,几乎与那条白裘披帛融为一体,连眼睛都像是点缀的宝石,若是不甩尾巴再把黑鼻子遮住,任谁也瞧不出这就是他们的御祟兽主本体。
秦濯半扛半搂着它,虽说古代男女装都比较拖曳,但女装果然还是要更麻烦一些,稍稍一动浑身都在叮叮当当作响,步子都不太迈的开,一走路便胯下透风,那狐狸尾巴还一下一下打在屁股上,真的令人烦恼。清玲也瞧出了他的困扰,笑着将他半拉半扯扶出阁楼,楼外便有一台珠光宝气的鹤车,造型如同雕刻着花儿的云朵,平稳地将众人带往天上去了。
此时秦濯才有空问她们什麽叫“来自雄兽的sao扰”。
“哦,此事时有发生,亦是与兽修本性有些瓜葛。”清玲笑嘻嘻地捏白狐的耳朵,被它三番四次露出利牙驱赶也不罢休。“你可有想过,兽修为何要化作人形?”
“这”观兽王宗众兽,有日常化作人形走动的,亦有终日示以兽身的,此间兽修并非特别人类故事里的妖怪般向往着人身,亦不以兽身自卑,秦濯实在是想不到原因。见他不解,清玲一边行一边与他道,语调轻灵。“这兽啊,天生天养,循本性而活,修行了也不外乎吃喝玩乐与那档子事,久而久之修得个兽头人身、人头兽身甚至四不像的比比皆是,时日长了,便想彼此异族欢好,又或是与人修混和。到了此时,这外象、面貌、习俗不就是差异难容?便有两兽皆化作人形相称夫妇,亦有兽与人好,可不得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诺,这送冬正是个好时机,炫耀自己莽撞一回,不然你道有多少人修不喜俊美皮相,好那兽类真身的?”
秦濯听着听着没了下文,抬头一看见她揶揄地瞧着自己,方知她是在调侃他与白狐,顿时脸若桃花,哽得不知道说什麽话好。
“你这小孩儿,脸皮薄得紧,嘻嘻。”清玲笑着拍了拍他,那鹤车正好落在一处高台上,才让秦濯躲过脸红耳赤的话题。
白玡山他住了许久尚未见过主山全观,来时才终於见着。白玡山不矮,主峰险峻高耸,与远处兽王宗那高入云端的主峰互相呼应,四周群山拥戴,上有高楼宇阁,篷帐飞扬,色调皆白,点缀得白玡主峰就像是一枚凶兽白牙。他们正是落在主峰之上,放眼望去四周尽是各路修士大显神通,有驾云而至者,亦有鹤车玉轿,更有神鸟白鹿、彩带霞衣等等,来人皆作仙袍女装扮样,无不Jing致动人,宝光亮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