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范思涵抽下那根不知道掺杂了什么不明物质的手卷烟之后,表现出的带着十足慵懒、享受且欢愉的靡靡之态,靳明远不由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接下那支烟,否则还不知会闹出怎样一副无法收拾的局面。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心有余悸,和这样一个时刻被酒Jing、美女和药物环伺着的人来往,无论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自己大概都有些与虎谋皮的味道。
他坐直了身体,淡淡的说道:“愿闻涵少赐教。”
和正规厂家出产的香烟相比,手卷烟因为烟叶裹得不够紧实,总免不了燃烧的速度过快,遑论里面还加了不知道什么化学物质。眼见着不过一两分钟的样子,那支烟已经大半进了范思涵的肺泡。在那点猩红的火光烫着手指之前,他将指间剩余的一点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只是动作看上去有点迟钝,似乎是被药物给迷惑了心智,只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条理清楚,不见得颠三倒四。
“别紧张,我只不过是得到一些照片,为了避免晓雨姐和你心生嫌隙,我觉得,这些东西还是亲手交给你比较妥当。”
范思涵说着,慢动作一样伸手在旁边摸索了半天,才在沙发的夹缝中拽出来一个黑色小巧的男士手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叠照片,啪的一声扔在茶几上。
靳明远的心里咯噔一下,已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他还是勉强撑着脸上的笑容不至于当场垮下来,安慰自己说,也许只是些捕风捉影的擦边球,应该不至于太过分。但当他拿起那叠照片,看了没有两张,原本提着的一颗心就渐渐跌入了谷底,双手的温度迅速冰冷了起来。他知道,这是因为血ye急剧下涌,从上半身冲到了脚部的原因。更直白的说来,他现在已经有了想要逃跑的应激反应——也许语言和表情尚可作假,生理现象却是骗不了人的。
这一摞照片里的主人公全是他和既燃,时间就是那天他们第一次在酒吧见到范思涵,回家后两度缠绵之后,在阳台上被拍到的。从角度看来,拍摄的地点应该就在靳明远家对面的楼上。照片上既燃只穿着一件上衣,光裸着两条修长的腿,有的画面是靳明远借他的手抽烟,有的是他后仰倚在靳明远的肩头,还有的,是靳明远伸手亲密的搓揉着他的耳垂。两人皆是正面出镜,许是用来拍摄的器材是专业的高档货的缘故,居然清晰到连面部表情都可以看得清楚。虽然这些照片里并没有什么太过露骨的直白镜头,但要怎么解释深更半夜,自己会和一个裸着下半身的男人站在自家阳台上,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又流露出那样宠溺而甜蜜的表情?
靳明远想,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让范思涵觉得Jing彩极了,他根本无心也无法控制这些了。一种巨大的或许叫做惊惶的情绪,混合着熊熊的怒火在胸口升腾起来,让他无意识的把最上面自己正在看的一张照片窝成一团,连被那坚硬锐利的棱角戳痛手心的感觉都忽略掉了。
范思涵看着他的动作,显然对这种反应满意极了,却还不忘了继续给予对方更加沉痛的打击:“如何,靳总?现在的摄影器材真是了不得,居然能把人拍的这么清楚我想,晓雨姐恐怕都没见过你这么深情的样子吧?啧啧哦,对了,你应该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这些就是全部吧?我的电脑里,还有很多更Jing彩,更好看的,只有随便动动鼠标,点击复制或者是邮件发送后果会怎么样,相信不用我说,你也心知肚明”
靳明远将手中的照片往他面前一扔:“当然,涵少这么煞费苦心的拍下这些,我一定是要好好保存的,才算不辜负你的这番‘惊喜’说吧,你想要什么?”
范思涵击掌大笑:“好!靳总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说话直截了当,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最好,不用拐弯抹角的扯皮。话说回来,靳总,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靳明远不动声色的深吸了口气,暂时压下心中的悸动与焦躁:“你认为这些照片有多大的价值,能够换到什么?”
范思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玩味的咂了咂嘴:“我确实不知道你和孙晓雨的‘感情’已经深入到什么程度,也不排除她可能爱你爱到要死,再加上连婚都订了,男人嘛,在外面有点什么花花事儿也是在所难免我漫天要价,你自然可以就地还钱,甚至可以根本不去搭理我,只要你舍得你的小情人,”他用指尖敲了敲面前照片上既燃的脸,“把他赶出慧瑞什么的都还是小事,孙家的手腕,你还没有尝过吧?兴许在收到照片的第二天,这个人就从世界上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靳明远知道范思涵的话里一定有危言耸听的成分,但是这样的说法无法不让他想起那个给他打去电话又莫名失踪的神秘男人。如果,这次“被失踪”的人换成既燃这种后果,他不敢想象,也不能接受。可是此时自己偏偏不能露怯,更不能表现出对既燃的在乎,否则,只会让对方的气焰更加嚣张,肆无忌惮的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涵少似乎从上次见面,就对我的这个小助理很感兴趣。如果你想要的是他,大可不必费这多周折。”靳明远提着一颗心,说出这样言不由衷的话。
天知道他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