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涵瞅了一眼手中那个被既燃的体温捂热了的长方形物体,心中咯噔一下,旋即将它塞进西装的内兜里,脸上却还是一副慵懒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内心是怎样的想法。
他斜眼瞟了一眼被人群层层围住的靳明远和孙晓雨,张嘴还是那副油腔滑调的口吻:“这有什么可谢的?为美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既燃听的一脸嫌恶:“‘美人’这两个字我承受不起,如果用来形容涵少,倒还说得过去。”
同样是被人拿自己的长相说话,范思涵对待既燃的态度,显然要比对孟准的时候宽容的多,并没有因此而勃然大怒,又或许是他心里有事,不但没有反驳这样的说法,反而是哂然一笑,竟仿佛对这样的形容有两分得意似的:“可没见得既特助对‘美人’有所特别优待啊,出手那么重,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呢。”说着,意有所指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像是在控诉对方刚才掐他的那一下未免也太狠了一些。
既燃对他微微撅起那红润诱人的嘴唇,故作嗔怒的样子没有丝毫反应,他对自己下手的轻重有分数,知道不可能弄伤了对方。只是他的眼光顺着范思涵的颈子往上移了半寸,看着他下巴上那残存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的一点红痕——这可不是自己方才弄上去的。
他若有所思的垂下了双眼,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低声说道:“怜香惜玉这种事向来不适合我,还是留给别人吧。”
既燃并无意与范思涵再纠缠许多,只是对方却还有话没说完。一直密切的用余光注意着靳明远那边动静的范思涵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狡黠的扯了扯嘴角,故意将身体前倾,嘴唇简直就要碰上既燃的脸庞,做出一副亲密的姿态,在他耳边几乎是挑逗一般用气声说道:“跟你们家靳总说,明晚十点,我在上次那个酒吧等他。当然,如果他不介意被太多人知道,也可以带上他亲爱的未婚妻,或者,他要是不愿意见我,我也可以直接和孙晓雨聊聊。我想,我这位很久未见的小姐姐,应该还是很愿意听我说点什么有关于她这位优秀的未婚夫的风流韵事的。”
既燃被他口中喷出的热气打在敏感的耳际,身上一个激灵,随即后撤了一步,一转脸正好对上靳明远望向这边的黝黑眼神。他立刻明白了范思涵这种小孩子一样恶劣行为的背后用意,心下厌恶,却又不好立时发作,只能奉上一个冷淡的眼神:“放心,涵少的话,我一定会一字不落转述给靳总的。”
这场订婚宴并没有持续到太晚,大约十一点左右的光景,宾客们就散的差不多了。既燃开车先将孙晓雨送回了住所,独自坐在车上默默的看着反光镜中的两人在楼前上演了半天十八相送的戏码,等到靳明远回到车上,才一边发动汽车缓缓驶出小区,一边将范思涵让他转达的意思复述给靳明远听。
“明晚这场鸿门宴,你打算去么?”既燃目不斜视的问半躺在副驾驶席上的靳明远。
对方似乎是被这一晚的人来人往榨干了最后一丝耐心与Jing力,过了许久才开口,一张嘴便有股淡淡的酒气飘来:“你都说了是鸿门宴,除了欣然前往,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可是他说如果你不去的话就会找到孙晓雨这分明是要挟。我担心你去了,可能也不会得到什么好消息。”
靳明远的半张脸都埋在深灰色羊绒大衣竖起的领子里,像是在开足了暖气的车厢里仍然觉得冷,只是含混不清的吐出几个字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燃听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疲倦与睡意,只当靳明远是被今晚这样缠人的场合搅得累了,因此识相的闭上嘴不再说话,却不知道,对方感到困倦是不假,然而酒Jing和疲惫并没有侵蚀他的意识,此刻,他的心中清醒得很。
自己是吃醋了。靳明远紧闭着双眼,默默的下了这样一个悲哀而无奈的定义。他无法否认,当亲眼目睹范思涵在既燃耳边说悄悄话时,虽然明知道既燃只是被动的无法推拒,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自己还是无法避免的感受到胸膛中迅速升起的一股醋意。是的,他烦躁,他纠结,他愤怒,他嫉妒。这种感觉纵然陌生,却不难分辨。
也许是因为从未真正的感觉到拥有过什么,靳明远并没有过这样大的危机感。不曾拥有,谈何失去。可是这次不同,既燃这个人,是第一次让他感受到抓在手心里的,实实在在的存在,不是幻觉,不是奢望,不是妄想,这是一个真实的,可以被他所占有的人。但是他却无法宣誓主权,没有办法告诉那个肖想着自己所有物的人,他是自己的,别人想都别想。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充满了失控感,仿佛双脚离开了地面,飘荡在外太空,这样太不安全了。更何况侵略者是那样一个人。
即使对方作为一个男人,靳明远依旧不得不承认,范思涵的皮相生的太好了。从一张Jing致到一般女孩子都要自惭形秽的脸,到那风流而匀称的身段,以及举手投足间仿若无意流露出的挑逗与引诱,无论哪一样,都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完全没有可比性。如果既燃真的是只喜欢男人,而且相比较被上而言更倾向于做主动的那一方的话,范思涵明显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