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徐宥林紧张的神情到底是有所松弛,只是仍然没有注意到,车子已经离某个地方越来越近了。
也仍然没有注意到,那个人已经等了自己很久了。
“大人,属下多嘴。”
那影卫听完了整个过程,才发觉自己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连忙跪下来。
只不过他知道,如果真的是不该懂的事,顾停玄一个字都不会对他说。
——先入手为强
“那两个人当然知道,如果要等朕在几日之后亲自宣布,等到那时候,三族也该入朝,那一切就都来不及了,主动权也不会在他们手上。”
陈景帝继续向着黑暗深处走去,虽然没有登,但他确实知道这里的每一处物品的摆放。
他向前方的黑暗伸出手,摸到一块木碑,轻轻地抚摸着。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放弃,那才要叫我失望呢。”
黑暗逐渐吞没了陈景帝的身影。
又或许他们本就是一类。
江公公在后面站着,不经感叹一句圣心难测。
那两个人的争斗,似乎从未开始过。
但是奇怪的,这两个人似乎总是有着什么联系,到最后虽然路不一样,终点却是一样。
波澜平
时至正午,街上开始热闹起来,许多些商贩都出来工作,大街上叽叽喳喳的,反倒叫人心旷神怡。
徐宥林心里那块石头终于放下来,此时此刻整个人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的靠在车上。
“话说今日的路怎么这么远……”
徐宥林小声嘀咕着,掀起边上的帘子,“徐府”两个字却跌入他的眼帘。
徐宥林霎时间暴起,一脸震惊的看着边上笑盈盈的任箫yin,差点儿没昏在车里。
“你你你你你不是要去户部的吗?”
徐宥林眼看着大门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越发的急迫。
任箫yin微微站起身来,将手搭在他身上:“还不是体谅徐公子你,先行一步叫你送回家喽……你看,徐大人在等你呢。”
说罢手上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出去。
任箫yin其实使不出多少劲儿来,这一推也没有多大的力量。
可是无奈徐宥林实在是被他老爹震撼住了。
在跑到天涯海角被骂一顿,被抓回来打断腿,和直接没打到腿之间,徐宥林选择了后者。
“多谢任大人,将犬子送回来。”
徐烨笑着对车上的任箫yin虚行一礼。
“徐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大人珍重徐公子,我也不过顺带着。”
任箫yin脸上满是人畜无害的笑容。
徐宥林听着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客套话,深觉官场套路深,我要……
任箫yin那边话说完了,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徐宥林。
他仿佛听到了徐宥林心里无声的呐喊,还有那眼神里满满的幽怨。
任箫yin顿觉更好笑了。
把布帘放下来,心下畅快了几分。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把公务处理完就跑。
公报私仇。
“任大人慢走。”
徐烨的心情看起来也挺不错的。
徐宥林趁着他爹还在“自我陶醉”的时候,脚步一撤身子一转就要往挽林苑跑。
结果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徐烨早就已经吩咐了侍卫,在他后面拦住了徐宥林。
徐烨一脸和善的转过来,搭上儿子的肩:“儿啊,爹也不打你,这样,你去把四书抄一遍。”
徐宥林瞳孔慢慢放大,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紧接着又慢慢变回原状,心里满是叹息。
靠,坑人啊!
“少一个字就打你一下,限时三天。”
“?!爹我还要去上朝啊!”
徐宥林顿时鬼哭狼嚎起来,就照这个速度,他手抄废了,都被不一定抄的完。
还不如去户部呢!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纵然是徐公子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也得百般无奈的回去乖乖抄书。
“乖哈,爹去歇会儿。”
徐烨乐呵呵的走了,只留下儿子,一个人在身后,慢慢石化……
多花了好些时辰,任箫yin才终于回了任府。
高兴过后,确实感觉有些累。
下次再颠那么久,估计整个人都要废了。
任箫yin无奈的想到。
任府里的一切,似乎都透露着一丝冷清之感,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地方,在暗处熠熠生辉。
任箫yin没让别人跟着,自己一个人在后院里面走。
小时候走过无数遍的地方。
也是他以后有了顾虑的地方。
走着走的,刚靠近中间那棵大树,突然听得树上一阵sao动,停住了脚步。
时不时还流露出几点咒骂声。
“阿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