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车上消磨了最后的时光,半柱香后便到达了目的地。
眼下时辰尚早,皇帝定然是还没有动身,不过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得要早早的在外面候着,陈景帝对这一方面的看管并不严苛,因此三三两两的说说闲话是常有的事。
“任尚书。”
见任箫yin一路走过来,不少文官向他问候。
他虽然只是尚书,但是朝中没有丞相,任箫yin得皇帝信赖,又是状元,位列文官之首,几乎是所有人默认的。
只不过,文武两官的矛盾似乎是从古就有的,特别是那位。
“箫yin,你说姓顾的那人,今天该什么时候到?”
徐宥林一边东张西望,确认他老爹还不在,一边凑在任箫yin身边窃窃私语。
任箫yin对他并没有多大兴趣:“太傅大人受陛下器重,哪里是我等可以比拟的。”
“尚书大人这话可是自谦了,陛下也仍然是重用尚书大人,同那太傅比起来也不相上下。”
边上又有一身着紫衣的人开口,话里话外,满满都是对那位顾太傅的不满。
虽然说他们这些文官中少不了明争暗斗,但也就是所谓的窝里斗,若是真的同那群武官争起来,恐怕一个个的比谁都亲。
正说着,远处突然有一黑影渐渐靠近,所以并未看清来人是谁,但是凭那走路时的气质,那也是与众不同的衣裳,谁不知道,这就是当朝太傅——
顾停玄
这份殊荣是皇帝给的,他们没法去揣测,也懒得去管,对于顾停玄的诸多特权,早便已经见怪不怪,顶多就是在私下里埋汰几句。
“见过太傅大人。”
任箫yin从一开始来,听着周围三三两两的交谈声,都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仿佛像没有情绪一般。
任箫yin不卑不亢的行礼,再抬起头来,却见顾停玄就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盯着他。
那眼神里包含的情绪,他说不上来。
任箫yin没有避开他的视线,站在他对面,静静的看着他。
边上其他小官那看着这两个人争锋相对的气势,不由得紧张起来。
虽然说他们这些人在朝廷上也没少吵过,但这里毕竟是在外头,多少还得顾点形象。
更何况这两个人,实话实说,难分胜负。
这两个人,一个就像是来势汹汹的烈火,上下充斥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势。
另一个人却截然相反,就像是湖水一般平淡,风平浪静的,却让人感到寒意。
徐宥林不由自主的凑到边上跟人说话:“他们俩这下是不会要打一架吧?”
别人上传来一股熟悉又带有胃威严的声音:“他们两个人若是能在大庭广众下不顾形象的话,早就可以辞官回家了,陛下也不会如此仰仗他们。”
徐宥林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爹?”
徐烨同样看着他,一副小兔崽子终于被我逮着了的表情。
“我我我我……”
“回家再收拾你。”
徐宥林心里放下心来,回家再收拾,说明现在不会找他。
太棒了!
不对,这两个人怎么办?
虽然说两个人只是站着,我是从旁人的目光看上去,也看不出什么□□味。
但这些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这两位之间的过节。
每逢有什么事儿,那两个人就没有意见统一的时候,必然是要争上一番。
要说是两个人,真是担当的起文武。
任箫yin虽然身体不行,但确实能言善辩,又不失礼数,最主要的是道理还都在。
顾停玄一个武将自然说不过他的,但是他的官品高,不管如何,还是压了一筹,何况他上过战场,有些事情似乎也在理。
就在众人表面风平浪静,内地风起云涌时,突然一阵钟鼓声响起,所有人都不在交谈。
“任尚书。”
“你这次,又该拿什么同本官说教?”
顾停玄嘴角勾起一抹笑,略带些轻蔑的说道。
说罢从他身旁走过,中间或许有一瞬间的停顿,但也不过是为了马上的争锋做准备罢了。
“下官不敢。”
任箫yin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是是在明里暗里的讽刺自己只会纸上谈兵呢。
那又如何?
任箫yin对他虚了一礼,是那幅平平淡淡,温温柔柔的样子。
顾停玄不再看他,径直朝大殿走去。
时辰到,将来朝。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中的这些官品都是拼的,除几个主要人物,其他都会比较简略,官服的颜色也是瞎搞的,不要在意。
入京使
富丽堂皇的大殿中,陈景帝坐于上首,明黄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合身,却也刺目。
江公公侯在他身边,满脸奉承的笑容,同样莫测。
“陛下。”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