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林站在网球场外。里面的樊山誉带着一群孩子在练发球,他今儿穿了条扎眼的红色运动裤,白鞋不知道让哪个小屁孩踩了脚,黑印子那么大,樊山誉自己也不知道擦擦。
孩子们中场休息,樊山誉来场边喝水,他其实早就看见池林了,但不方便打招呼,这下一休息,立马就跑过来了。
头发上脸上全是汗,运动发带也被汗打shi了,樊山誉现在没了刚见那会的刺头气质,不禁软下来,连着给人的观感也柔和了。
像个阳光开朗的男高中生。
“林林,你怎么过来了。”樊山誉扒在外围的拦网上,笑得有点傻气,“要不要进来,我给你开门。”
池林从口袋里取出半张纸,蹲下身,朝樊山誉招了招手。樊山誉低头一看,现在才发现那一大个黑印子。
他也跟着池林蹲下来,鞋面小心地挨在网边。
网孔大小刚够池林伸进几根手指,他没把纸给樊山誉,自己伸进去,给樊山誉擦鞋。
“我下午有点事,和你说一声。”池林说,“晚上也不回来了。”
“为啥。”樊山誉问。
“事情忙完太晚了,我明早回家。”池林擦完,泥纸捏在手里,抬头说,“冰箱里有菜,饭我早上定了时的,自己炒个菜。不许偷懒点外卖。”
樊山誉愣了一下,原本因为池林夜不归宿冒出来的一点小情绪一下没了。
晚上一个人回家,樊山誉久违地坐上驾驶座,瞄见了车前傻不愣登地乱摆摇摇花。雨开始下了,阵势不小,天都给压黑了。七八月份最热,前阵子大暑,今儿也不知道有多少度,车外面就跟蒸笼一样。
樊山誉开了空调,想着给池林打个电话吧,又怕他在忙,最终改成了发短信。
那头没回音,樊山誉关了屏幕,先回家。
到家之后雨才真正下大了,池林回了一张图,是在室内拍窗外的雨。玻璃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沾满雨的落地窗上没有任何能看出地址的标志。
这张图唯一的意思就是告诉樊山誉,他没淋到雨。
照片拍到了池林半只手,搭在玻璃窗上,他身上穿了一件外套,看袖沿像是西装。
好端端的,池林穿西装干什么?
还没等他细想,樊山誉仔细看了看窗外的楼,忽然发现这地方他还挺熟。
X市金融大道,他在这一块上了快一年班。
有点怪。但樊山誉没有细想,他回了几句叮嘱的话,就把手机放到一边,做饭去了。
池林给他留了不少好菜,还有焯水剥好的虾仁,就怕樊山誉偷懒不吃。樊山誉把冰箱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最终拿出来几个菜,准备晚上炒饭吃。
等他做完了出来,池林也回他消息了,又是一张照片,拍了池林今晚的晚饭。
照片的最角落,有一张写过字的信签纸悄然入镜,最上方赫然印着“象卒”的字样。
樊山誉想着给池林拍他的晚饭,没有细看。
第二天樊山誉早起上班的时候,池林也回来了。他手里还拎着几只袋子,进门先去了厨房。
樊山誉叼着牙刷出来,池林买了菜回来的,青菜上还沾着水珠,叶子很新鲜。
“起这么迟。”池林说,“吃面还是给你弄个三明治?”
樊山誉从后面抱住他,差点把牙膏蹭在池林肩膀上。
“林林,我昨晚被蚊子咬了。”樊山誉含含糊糊地说。
“咬哪了?”池林笑道,从冰箱里取出鸡蛋,准备给他弄早饭。
“肚子上。”樊山誉说,“洗澡时候咬的,气死我了。”
池林的手伸进他衣服下面,他才洗了手,沾着水还有点凉。樊山誉一缩,自己把衣服掀起来,给他看还有点红的蚊子包。
蚊子包小小一个,位置不偏不倚,就在左边最上头一块肌rou的正中间,只有点粉,差不多要消了。池林的手于是摸上去,在包中间掐了一个十字。
“牙膏要滴下来了。”池林在他肚子上拍了拍,声音有点像不太熟的西瓜。
樊山誉还低着头,只有眼睛抬起来,望着池林说:“你不得给我亲一下吗。”
池林拿他衣服擦了擦手,没理他。
暑假过得快,没多久就到了学校的开学季。课外补习班这季都进入了淡季,日子清闲了非常多。
他们到底和那些教文化课的老师不一样,拿着不拖市平均收入后腿的工资,面对的也是一群或为兴趣或为玩耍来的孩子。现在孩子们上学去了,老师也得上别的碗里蹭饭吃。
樊山誉一周的课缩减到了两天,本来经理还问他要不要来当成人陪练,樊山誉给拒绝了。
池林也差不多,不过他本来就是管理人之一,就算不教课也得上班,跑不了。他每天早起,樊山誉也不好意思睡懒觉,跟着起床,然后一点点从池林那学一些生活技巧。
毕竟他之前是个把所有菜一股脑丢进锅里煮、美其名曰“一锅乱炖”的粗糙人,和会把苹果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