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们这里的靠水运起家的大户,陵州码头的运船有一半以上都是他的,我以前在码头做工时,经常和他打交道,很熟悉他的声音。而且他嗓门大,喉咙哑,声音很特别,我绝对不会听错。”
“那你报官时有说吗?”
“当然有说!”王大石激动地起身,脸涨得通红:“但是这些狗官怎么会听我这样无权无势的人说的一句话,去得罪大户呢?”
确实,陵州没有什么像样的产业,只有水运通商有油水可捞,所以陵州的官员们供着这些水运大户像供着祖宗,这在整个陵州城,早已不是秘密。
如此想来,巧儿回来的时间,恰与古仓镇发生第一起命案的时间吻合。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三个师兄弟陷入沉默,就在此时,金大夫掀开了珠帘,擦着满是血迹得手说道:“伤口处理好了,暂无大碍。”
我们帘外四人均松了一口气,男子跌跌撞撞地就往帘里冲,想看看女儿的状况。大师兄拦住了他:“大哥,莫急,我们瞧你闺女恐是中了邪,我这二师弟道法了得,待我们替她将邪物驱散,许是能把巧儿还给你。”
王大石紧张得握住大师兄的手,双膝跪倒:“真的吗?道长,请你们救救我闺女啊!”
我和大师兄连忙将王大石扶了起来,现在救人要紧。
只见二师兄走上前去,利落地将巧儿身上“定身”的符纸撕开,刚刚还乖巧的巧儿再度狰狞起来,尖嚎着露出尖细的舌根,但捆仙锁的束缚让她难以挣脱。
二师兄镇定地抽出一张的符纸,念到:“尔等怪物,速显真身。”说罢,以两指夹符,迅速贴到巧儿眉心,只见符纸燃烧起来。
“啊!”巧儿突然将头扬起,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她张开的嘴里升腾出一团青烟
☆、消失的绣娘
巧儿口中升腾起的青烟,慢慢变换成一个女人的轮廓。
二师兄掏出灵真降妖剑,念道:“鬼妖丧胆,Jing怪亡形”,随后向青烟刺去。
却只听青烟发出一阵尖利地狂笑,一瞬消散无踪。剑身劈了个空。
二师兄收了剑,沉yin道:“看样子,怪物真身并不在女子身上,她只是被怪物的□□控制住了而已。”
师兄的话让我们具是一惊,单是一缕妖法就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可见这个怪物真身力量有多么强大,恐怕我们三人联手,也远不是她的对手。当然,主要是我和大师兄拖了后腿,我鄙视地瞥了一眼已经吓到下巴脱臼的大师兄,眼看着大师兄慢慢把自己脱臼地下巴安了回去,颤抖着指着女子:“醒、她醒了。”
“巧儿!”见巧儿醒转,王大石马上扑上前去。
巧儿慢慢睁开眼睛,呆愣地看着王大石,却是吃吃笑起来,不论王大石如何呼唤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宛若痴傻。
二师兄抬起两指摸向巧儿脉门,闭着眼睛探了探她的魂识,半晌,脸色沉重地放下了巧儿的手:“想是那怪物侵入姑娘体内,吸食了她的三魂六魄,如今巧儿姑娘体内仅余一魄。仅留呼吸于人世,恐...难以回到从前。”
二师兄起身,向王大石深深鞠了一躬:“贫道无能,望大哥节哀。”
王大石怔怔地望着巧儿,低垂着头,却笑了起来:“仅留一魄,也是我的闺女。从前是她照顾我这个没用爹,今后该我这个没用爹照顾她了。感谢道长,把我的闺女还回来。王某仅有一个愿望,那便是将凶手绳之以法。”
看到这幅画面,我感到鼻头酸楚,决意告诉他一件事:“陈金条,昨夜已经死了。”
王大石瞪大眼睛望着我:“陈金条死了?哈哈,死得好,这是报应啊!”随后对着巧儿温柔地说:“听到没,巧儿,这是报应啊!有人在替咱们报仇啊!”之后趴在床上痛哭起来,旁边,无法发出声音的巧儿只能发着咿咿呀呀地笑声。
我们默默地退出了屋外,不忍再看这个画面。
根据王大石给的线索,我们来到当初他送巧儿来到的城郊宅子,宅子大门并没关闭,推门走进去,院内有几棵早已凋落的老树,院里有一栋剥落着红漆的屋子,确实不像有人常住的样子。走进屋子,是一个大的通间,没有房间,似乎是长期用来储存东西的地方。地面依稀可以辨认凌乱的脚印,但并没有挣扎或扭打的痕迹。脚印不大,应该属于女子,且出自多人,估计是当时与巧儿一起来到这里的绣娘们。
据王大石所说,当时跟巧儿一起来的应该还有不少其他女子,这么多人,是如何在一夜间去了别处而没有被发现呢?
我们三人分头在屋内查看。
“快来看啊!这是什么?”大师兄的扯着嗓门喊我们过去
在屋子东侧的角落里有一个香炉,香炉上仅有一层薄灰,像是不久前刚使用过一样。
二师兄打开香炉,捻起炉里的一把燃尽的香灰,放在鼻尖嗅了嗅,脸色一变。
“怎么了?”我紧张道。
“这是迷魂散。估计巧儿和在这里的绣娘们,就是在这里香炉里的迷魂散熏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