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的江今序捏了捏那被虎牙给咬扁了的吸管,看着交头接耳的迟请青和小许,他面无表情的喝了口汽水。
喉结的滚动与身侧两人达成一致的击掌声重叠。
小许自顾自品了遍因迟请青新词所触发来的灵感,他竟未发现“矜持”的不妥之处,而后小许恍然大悟,激动的握住迟请青的手强烈附和:“要是小江性别一换,我保定会吃窝边草!”
小许尚在为自己的文采沾沾自喜,全然未注意到警铃大作的迟请青把脸色又切回了一级戒备。
迟请青纵身挤到了江今序跟小许中间,他企图用并不足以高过江今序的身板,令两人隔开。
“你以前绑的头发,是麻花辫,还是短马尾,”迟请青全神贯注打量起江今序走路带风时而转动打飘的发尾,寻思以江今序的手艺,会折腾出什么花样,“回家后你也给我扎吧,我想要你的同款。”
迟请青抬手揪了揪发顶处蓬松的卷,遂撇过头去将后脑勺留给小许,低声跟江今序咬起了耳朵:“还有欠了的吻,今天也必须补上,不能赊账。”
三人又絮叨一会儿,直到小许的电话响起,他才恋恋不舍的住了嘴,跟江今序告别。
临走前,小许又瞥了眼江今序的铃铛耳环,半开玩笑道江今序还是那么喜欢俗气的大物件。
“是又艳又俗,”迟请青嘀咕着反驳小许,反正他是对江今序的铃铛爱不释手,“俗才有烟火气息。”
俗才有了往后衍生出的长久。
江今序俗,不然他也不会坚持多年,对迟请青念念不忘;而迟请青也俗,他是被江今序拖入了俗尘,在学会爱人后,更准确来说,是他学会爱江今序后,再难放开那个给他制造无数美好回忆的江今序。
短促的铃声响起,学生们在收到下课信号后,纷纷夹着书本涌出楼道,赶着去另一个教室占位。
学生们脸上或洋溢着笑,他们脚下踩着青春的鼓点,身影填满了校园的大路小径。
迟请青牵着江今序的手,试图从这些楼中找到间空教室,满足下他想时光倒流,参与进江今序青春的愿望。
哪料这空教室未先来,就遭到另一件事截胡——江今序被有采访任务的学生给支走了。
迟请青只好一个人倚于旁边等待,眼巴巴的看着江今序被那群学生越拉越远。
他百无聊赖的翻弄着口袋,从中找出了前些天他跟江今序拍的大头贴。
大头贴的边框是蓝色的,照片里的江今序被迫戴上了毛茸茸的鹿角头套,他应该是很少照相,故而在摆pose上没有天分,四格下来都是同一个表情。黏在江今序旁边的迟请青则是选择了副乍一瞧上去颇为酷的黑色墨镜,大大方方的硬是拍出了种时尚大片的感觉。
迟请青用指腹戳了戳照片中两手举高,茫然的去捏鹿角的江今序。
他磨了磨指甲,在江今序的脸侧,抚过相纸进而留下的白痕,小小的画了个心。
迟请青以为他要和江今序越来越好了。
青春限定的蓬勃少年音混着众人前后相接的脚步,回荡在校园敞亮的道路上,不绝于耳。
嘈杂连成了无边无垠的片,大有要盖过整个晴朗之天的架势,迟请青的耳朵依稀捕捉到,茫茫人群里,有谁唤了声不怎么明显的“迟”。
他赶忙将大头贴捂回口袋,着急扭头,看到的却不是朝思暮想的面孔。
方才走在后面交谈的学生对迟请青这猛一回头带来的视线交织感到莫名其妙,他悻悻闭上了嘴,直到他的步伐彻底甩远了迟请青,学生这才恢复了话题。
迟请青颇为失落,自言自语着朝前面缩个成黑点儿的江姓男子委屈抱怨:“原来不是你啊。”
迟请青后悔脑子慢掉一拍,不然就可以跟江今序一同接受采访了。
学生chao中偶尔可以瞧见一两个单独蹿过的身影,他们途径的地方,被几片遭风吹落的树叶盖住,叶子安定后不再动弹,和他们的人一样安静。
迟请青看到独行的学生,便不由自主回忆起自己的大学生涯亦是如此渡过。
当初的迟请青还不怎么留意,可现在,他愈发觉得,自己在每个没有江今序的日子里,都被严丝密合的孤单包围。
迟请青擅自往江今序的方向挪步。
离江今序最近的长椅上,坐着个手撑拐杖、头发花白的爷爷。
那爷爷是个健谈可亲的人,他见迟请青徘徊不停,便主动向他挥手,和迟请青一言一搭的聊起来解闷。
爷爷捋了把随年龄增长而同样变脆弱了的发丝,他笑起来时眼角不可避免的牵出了几道皱纹,像山上的沟壑:“我爱人是这所学校的教授,我在等她下课,来接她一起回家。”
几辆自行车从迟请青跟爷爷面前掠过,于后座上的恋人无一例外均亲密搂着骑车人的腰。
爷爷揉了把发昏的眼,断断续续念叨起他们的故事。
那个春天也是如此明媚,在下午,年轻的男人蹬着老式自行车,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