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竟还提到过她吗?
对瑞王而言,虽然心情已经平复,可提起那天的事,仍觉着心头的旧伤疤仿佛又裂开了。
他定了定神,转头看向无奇,微微一笑道:“你说,你刚才那番话是不是要撇下我?”
无奇竟无法直视他的目光,她只能口不择言地说道:“区区一个郝无奇不算什么,天底下比我好的大家闺秀等,不知多少……王爷何必……”
话未说完,瑞王突然上前。
无奇下意识地后退,整个人却靠在了床柱旁边,刚要往旁边挪开,瑞王抬手一挡将她拦住。
“你再说一句试试,”瑞王有点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缓缓道:“你难道不知道本王的心?除了你,我心里还能有谁还会有谁?你口口声声说什么自保,说什么我是王爷之类的胡话……但你可曾想过,从对你动心开始,本王可曾考虑过什么‘自保’?为了你,本王、明明什么都可以做,平平,你不能昧着良心。”
无奇一震。
赵景藩的眼中却浮出浅浅的水色:“现在,你再给本王说一遍,你是不是真的想‘自保’?”
无奇有些紧张:“我……”
她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何况才信誓旦旦地说了,这么快又改口未免有些太出尔反尔了。
可如果坚称不改,却又的确如瑞王所说“昧了良心”了。
其实,除了皇宫那夜,赵景藩的确没有对不住她的。
当初跳玉龙河的时候,他也没想过什么“自保”,相比较而言,自己这话似乎有些狭隘。
她抵触他的身份,但就在瑞王肯为她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却明明早就把他的身份抛下了。
无奇的心已经软了。
但嘴上却仍是要负隅顽抗一番:“我、哼……你这是做什么,又要逼迫人吗?”
赵景藩打量着她因赌气有些微鼓的腮:“就是要逼你说一句实话。你说啊。”
这气氛有些怪叫人难受的,无奇满心都是不安,这会儿简直说不是,不说也不是,最终只能选择临阵脱逃。
当即灵机一动:“咦,我好像听见外头有动静……”
手在瑞王身上一搡,想要趁机溜开,谁知赵景藩顺势握住她的手,一边稳稳地抚住她的脸颊。
无奇只觉着唇上温热shi润,耳畔一阵轰鸣,已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她的心里还有一点点挣扎,然而什么都比不上唇齿相交的甘美,那一瞬的火花,似乎把连日来积累心中的苦闷忧愁等尽数点燃,也成了一窜窜簇簇闪烁的花火,就好像所有的不甘,都是为了等待此刻的美好。
瑞王起初还握着她的小手,慢慢地便勾勒了腰身,将无奇整个儿拥揽入怀中,恣意怜爱。
这幅情形,像极了荷塘里的一对儿鸳鸯,交颈覆翼,耳鬓厮磨。
第168章 下跪
郝府的两个门房站在台阶上, 都是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
若在往日,阮夫人自然早留意到了,但此刻她心里有事, 竟没有在意, 甚至在其中一个门房想要开口的时候,抬手一挥挡了下去。
脚步匆匆向内, 里间早有婆子丫鬟迎了上来。
阮夫人目不斜视地先吩咐丫鬟:“去把姑娘叫到我房内。”
丫鬟领命前去后, 阮夫人随口又问:“今日可有事?”
嬷嬷道:“并没什么大事,就是先前林家小爷来了一趟。”
这果然没什么稀奇。
阮夫人自顾自想着心事,有些烦闷,便道:“回去收拾东西,要去清流。”
府内的几个嬷嬷面面相觑, 彼此互相递眼色, 却都不敢先开口。
直到快回了上房,才有一个嬷嬷壮起胆子, 凑近阮夫人身旁, 小声地跟她说道:“太太,还有一件事……”
“什么?”
那嬷嬷定了定神,才又道:“半个时辰前……瑞王殿下、只带了一名近身侍从……”
阮夫人的脚步戛然而止:“王爷?在、哪儿?”
虽然心不在焉, 但听见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阮夫人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也扑面而来的夜风都凉了几分。
嬷嬷瞅了眼她的脸色, 咽了口唾沫:“跟着王爷的人吩咐……叫我们不许惊动,王爷、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去寻姑娘了。”
这嬷嬷也算是识趣了,还特意表明说是瑞王有“要紧事”,找个理由, 至少面上姑且过得去。
阮夫人抬手扶住廊柱,眼前阵阵发晕。
自从无奇从宫内回来后,看似总算是安分了下来,而瑞王那边也一直悄无声息,阮夫人便觉着两个人大概就此完了,这倒也好,两下相安。
谁知瑞王竟又突然驾临……
怪不得方才门上的人眼神有些怪。
阮夫人后知后觉,脚步一动,便想亲自往无奇房中去。
嬷嬷急忙拦住:“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