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顺柏主街,长长一路洒满了晨曦,伫立在身后的牌坊,上面雕刻的文字已经开始模糊不清。
月初看了顺柏最后一眼,素手将车帘放下,垂眸一句话也没再说。
下一站,林山县,隶属剑沪府。
月初对林山县没什么印象,她以前没去过,离开青丘之前,只知道林山县和茶茱县主有些关系。
茶茱县主是当今国舅之女,皇后的亲侄女,梁帝早年对皇后母族十分信赖,所以并不吝啬给国舅之女一个县主封号。
青丘的县主并无封地,只是食一县之赋税。
茶茱十二年前与北乂伯定亲,梁帝赐予县主封号,同年十二月,茶茱就嫁到了剑沪府的北乂伯府,这些年她也没再关注过这两人。
北乂伯是已故老舒亲王的庶子,在青丘,非亲王嫡子一般不封侯,少有非常得盛宠的亲王庶子,会给个伯的封号。
北乂伯显然就是比较得梁帝喜欢的亲王庶子,这人无大才,只有些小聪明,也没那么大的野心,所以没想着跟亲王嫡子争什么,讨了北乂伯封号后立刻迁往剑沪府,又娶了茶茱县主,gui缩在剑沪府安安稳稳地关起门来过日子。
燎山城也隶属剑沪府,所以他们这次必然是要借道林山县,穿过剑沪府府城,才能抵达目的地。
他们在路上行了两日,时至傍晚,眼看实在没办法赶到林山县,才决定在一间破庙过夜。
马车停靠在破庙外,宋沉寒牵了马去喂草料,白术将宛平楼掌柜临走前送的轮椅搬下来,抱着月初坐在轮椅上。
月初看着白术从头到尾一直在忙,简单地清理了一下破庙,生了火,又去猎了两只锦鸡,半路还遇上一只傻狍子,顺手给捉了回来。
她垂眸看着架在火上煮的铜锅,慢慢往里丢着撕碎的rou干,又丢了几朵泡开的香菇,撒了写盐巴,拿着勺子慢慢搅动。宋沉寒掐了一些野菜,在外面洗了后,拿进来拧碎丢进锅里。
白术已经将两只锦鸡褪毛清理干净,穿在棍子上在火上慢慢炙烤。
宋沉寒见两人沉默,出言打破了寂静:我们明日能到林山县吗?
月初颔首:可以。
我们要在林山县停留吗?
月初摇头:不停。除非有什么意外。
白术忽然开口:你的身体受得住?
月初平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应是可以的,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
两人再次相顾无言,宋沉寒觉得这气氛,着实尴尬,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好在也不需要他多费心思,三人晚饭快吃完的时候,破庙外隐隐有了动静,白术将碗放下,一眨眼就从破庙消失。
须臾之后,白术率先回来,身后跟着两个身上有伤的青年,那两人胳膊下还夹着三个昏迷的孩童。
月初眉头轻轻拧起,看向白术:他们是谁?
白术摇头:不清楚,他们说被人贩子追杀,带着三个孩子好不容易从林山县逃出来。
月初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两个青年,冷厉地说道:他们在说谎。
白术回身时剑已经架在其中一个青年脖子上,两人登时定住脚步,惊恐地看着闪过寒光的利刃。
穿着淡蓝色锦衫的青年,头上还戴着一条月白色的抹额,立刻开口求饶道:壮士饶命,我们不是有意骗你的,实在是
月初垂下眸子,不再搭理他们,捧着小碗吹散热气,小口喝着热汤。
壮士,还有这位夫人?我们真不是坏人,您先把这把剑挪开,行不行?
白术不为所动,月初更是眼皮都没抬,只有宋沉寒揪着硬邦邦的沙饼往汤碗里丢,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们怀里的孩子,扭头与月初说道:那三个孩子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月初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你去把那三个孩子抱过来。
宋沉寒有些怕:万一他们突然拿刀刺我怎么办?
月初一言难尽地望着他纠结的表情:那你就挨上一刀,让小白替你报仇,把他们脑袋拧下来,你只要没当场死,我就把你救回来。
宋沉寒:这答案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而不远处听见月初放话的两青年:就怪凶残的,他们这是遇见何方亡命之徒??
宋沉寒认命地放下碗靠近了两人,抱走了两个小孩儿,白术也顺手接过一个孩子,剑柄忽然敲在两人胸口,点了对方的xue道,这才反手将剑收起,回头看向月初。
月初将手指落在两个孩子手腕上,又检查了一下身体,淡淡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迷药用的有些多,对心肺不是很好,呼吸有些不顺畅。
她现在手头也没有合适的药物,所以只能等几个孩子自行醒过来。
月初喝完汤后,抬头问道:你们从林山县过来?
两个青年蔫头巴脑地钉在原地,闻言立刻抬头,正是,夫人,我们真不是坏人。
月初单手托腮,笑看着话多的青年:你哪只眼看出来我已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