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俭的心声,撞到树桩的谢行俭突感头晕目眩,再睁眼时,发现自己飘在半空,而身躯则毫无知觉的躺在眼前,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老侯爷、徐大人,袁大人,还有之前陪在他身边多日的漕营兄弟,皆肃穆的立在他的身躯边。
军医叹了口气,对众人摇摇头。
谢行俭见状心一紧,他,这是死了么?
老侯爷哇的一声哭出来,就连平日粗犷的袁珮都红了眼睛。
谢行俭忍不住飘过去,望着面前毫无声息的自己,他莫名有一丝后悔。
他还不想死,他还有好多事没去做,棠笙还在江南等他,他还没有子嗣,他死了,棠笙后半辈子就完了……
越想头越痛,他猛然想起宗亲王被斩首的那日,当时他受了惊吓,回来后昏厥不醒,后来灵魂好像也像现在这样脱离了躯壳,之身去朱雀街溜达了一圈,在那里他还看到了上辈子罗家的悲惨下场。
后来是他表哥甩了他一巴掌,才把他从梦魇中抢回来。
对,他只是梦魇,他还没死。
谢行俭焦急的往自己身上撞,然而这回身子半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徐尧律蹲下身,发现谢行俭怀里跳出一样东西。
众人定睛一看,是一块黄佛珠,不过珠子中间有一道裂缝。
谢行俭乍然想起来,刚才南疆兵的刀头明明砍了过来,可他却毫发无伤,而且他还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原来是他多年佩戴的佛珠替他挡了一回灾。
就在徐尧律将佛珠将珠子放回谢行俭衣服里时,奇迹发生了,飘在半空的谢行俭被一道古怪的拉力拽回身体,下一秒醒了过来。
军医吓的往后直踉跄,高声道,“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小宝?你别吓老夫”老侯爷老泪纵横,急忙拉着谢行俭肩膀求证,待看到谢行俭睁开眼,老侯爷激动的鼻涕直流。
“小宝哇,你这回可真是大难不死,流了一滩子的血还能相安无事,幸好你没事,否则老夫回去怎么跟笙儿交代。”
谢行俭有气无力的纠正老侯爷:“爹,徐大人已经帮我取了表字,以后叫我容长就行了,小…宝就别叫了,怪不好意思的。”
徐尧律缓缓松口气,笑着让军医上前察看谢行俭的伤势,边道:“你胸前挂的佛珠真是好东西,上面的裂纹应该是大刀砍碎的,等江南行结束后,你定要去寺庙烧柱香,好好感谢佛祖保佑你劫后余生。”
谢行俭认真点点头,宗亲王那次,他还侥幸的以为是场梦,但刚才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灵魂脱壳。
也许,他真的应该去一趟寺庙了。
他伸出手解下红绳系挂的佛珠,细细的端详起来。
袁珮是几人中最不相信有鬼神存在的人,便问道:“这珠子你哪来的啊?”
珠子的确有了裂纹,谢行俭小心的将珠子戴好,抿抿干巴的嘴唇,道:“下官幼年参加科考,爹爹为了让下官高中童生,不惜一步一叩首跪到寺庙,替下官求来这珠子,希冀下官能在科举中拔得头筹。”
“当年你中了童生么?”袁珮好奇的问。
谢行俭翻过身任由军医察看他后背的伤口,围观的众人觑到谢行俭血rou模糊的后背,不禁倒吸一口气。
“自然是中了的。”谢行俭如实说,但他可不认为他当年考中是因为有佛祖保佑。
“这就有意思了。”袁珮砸巴嘴惊叹一声,“佛祖莫不是你家的祖宗,保佑你科举便罢了,如今又救了你一条命,看来这珠子果真好东西。”
老侯爷道:“佛祖灵不灵要看求的人是不是真心,你爹一拜一叩首的祈求,许是佛祖被你爹感动了才保佑你今日劫后余生。”
谢行俭点点头,这世上如果真有神灵,肯定是因为看到他爹对他的一片慈爱之心。
天下的事就是这么奇妙,要么说血浓于水呢,谢行俭受伤的时候正直夜幕降临,远在雁平的谢长义和王氏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半夜,就是无法安睡。
最后,两人索性点灯相顾而坐。
王氏捂着胸口,慌神的看着谢长义:“当家的,我这心怎么跳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小宝在江南出事了?”
谢长义抹掉额头上直冒的冷汗,宽慰道:“不会的,小宝怎么会出事,他身边有居三守着呢,居三身手不错,不会让小宝伤着的。”
王氏觉得此话有理,到底是挂念着谢行俭,王氏忍不住连夜催促谢长义写封信去江南。
谢长义嘴上说没事,其实心里也没底,便起身去翻纸笔出来。
夫妻俩整出的动静很大,隔壁睡着的谢行孝以及跟侄子睡在一块的老三团宝都醒了过来。
团宝虚岁才三岁,走路摇摇晃晃的,谢行孝一把抱住老三,团宝乖乖的抱着大哥的脖子,半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软软的开口:“团宝睡不着。”
谢行孝颠了颠怀里的胖娃娃,道:“大哥也睡不着,正好爹娘也没睡,大哥带你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