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大年夜那天。
白宥早早地下了班,路过小卖部还提了一打啤酒回家。家里的卞茶晏正在准备年夜饭。拢共就一只煮面锅,卞茶晏就算有十八般武艺,也只能慢吞吞地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进行。他想再做一次红烧rou,但有些步骤记不清楚了,便打电话给他老妈询问,顺便拜个年,告诉她自己在这边很安全。
他们打电话时是免提,白宥也在。他边收拾长桌,边心里紧张地偷听,总怕他妈妈会突然说一句什么“臭狐狸Jing抢我儿子”。还好,卞茶晏的妈妈没说他早恋,也没骂他为什么不回去过年,就温温柔柔地祝他儿子和儿子的男朋友新年快乐,希望他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白宥忍着泪意跟挂了电话的卞茶晏感叹,“果然是什么的妈妈养出什么样的儿子。你妈妈真好。”虽然平时卞茶晏经常掉线,满嘴跑火车地特别欠揍,但他总也是把体贴和细心放在他的行动里。嘴上说的不多,但白宥每天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
“我出柜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卞茶晏关了火,把红烧rou倒到盘子里,“死命要带我去看心理医生,还要让我吃药,天天泪眼婆娑地跟我说对不起死去的丈夫,说我辜负了她的希望。”
白宥走过去蹲下,从背后抱着他。
“我就质问她对我的希望是什么?是要我成为一个满足她抱孙子愿望的繁殖机器,还是只要我活的健康开心。”卞茶晏回想起来已经没那么痛苦了,“她后来看了很多资料。估计是看到了很多因为家人不同意结果孩子自杀的案例,她先跟我妥协了。”
白宥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红烧rou真香。”
卞茶晏夹了一块,吹凉了放他嘴里,“如果你家人不同意我们的事,你会离开我吗?”
“一个赌博的父亲,一个已经是别人的母亲,”白宥把美味的rou咽下去,无所谓地说,“他们没有发言权。我想爱谁是我的自由。如果以后就算要分开,我也只容忍两种理由,你不喜欢我了或者我不喜欢你了。不过我估计也不会答应,把你拱手让给别人还不如让我去死。”白宥龇牙朝他笑笑。
“Me,too.”卞茶晏拎着锅去洗,“准备吃饭!”
“好。”白宥的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卧蚕鼓起来,rou嘟嘟地可爱极了。
家里没有电视。没有央视的春晚作为背景音,倒还少了些过年的感觉。由于疫情的原因,本身年味就淡了,做什么都好像被病毒拖住了脚步,寸步难行。但人们还是不放弃的前进着。
两人都是人生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身边的家人换成了爱人。那种从家人身上得不到的安定和支持,对于白宥来说,大概就是支撑他前行的力量。
白宥开了两罐啤酒,一罐给卞茶晏,然后干杯。卞茶晏说到前段时间他回老家,在房间里给他打电话,问他是不是醉了。白宥憋着脸问他是不是自己说了糊话。
卞茶晏看热闹不嫌事大,把他当天说的那句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你跟我说,‘我身上的痕迹都消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再来弄点上去啊?’声音‘可’好听了,软乎乎地像在跟我撒娇。”
白宥放下啤酒,尴尬地拍了拍自己开始发烫的脸,眼神飘忽地自我吐槽道,“我居然还能说出此等虎狼之词,我真的太厉害了。”
“你还说,想亲我,跟我做爱,”卞茶晏喝了口啤酒,眼神不明地看他,“我当时真的特别想来找你。”
他俩自再见面之后,就没做除了亲吻之外的事,因为白宥上班时间长每天都很疲累,晚上沾到卞茶晏的怀里都是秒睡着。
“那你为什么不来?”白宥跟他对视,还咽了口口水,压下那股突然冒起的欲火。不过想到那时候的事,白宥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浓重的想念困住了,他只得拿起啤酒,咕噜咕噜把大半瓶一次性全部灌下去。
卞茶晏放了啤酒罐过去抱他,“帮我老妈大扫除,备年货,还去几个关系好的亲戚家提前拜年。我还强迫自己把事情都做好了再来的,早知道就……以后真想去哪里都把你带着,想把你装进包里。”
“那你得买个结实的大包才能装得下我。我都胖了好几斤了。”
“那我估计拎不动。”
两人一同笑起来,继续吃起年夜饭。白宥说他年后要去参加nai茶店的店员转正考试,通过之后就有提成拿了。还有他也要开始准备复读的事,报班就不报了,就在家自学,考得上就上学,考不上拉倒。卞茶晏举着啤酒罐跟他干杯,祝他心想事成。
白宥的酒量一般,就喝了两罐。卞茶晏陪着也喝了两罐。吃完简单的年夜饭,收拾了桌子之后,两人对视着就亲到了一起,然后在紧要关头拉下手刹,红着四双眼睛轮流去洗澡。白宥依旧磨蹭了很长时间,出来时,仍然穿着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卞茶晏的那一件。
他们关了大灯,留了一盏台灯。白宥伸手进枕头下方的时候,意外地摸到了很多。他如愿看到了卞茶晏用嘴撕开套子的样子,沉浸在只属于他的情欲里,性感地让他滴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