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高考之前的某天晚上,卞茶晏搂着白宥问他,等高考结束后,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白宥并没有马上回答。从决定要复读开始,他就每天都在被复考的压力折磨着。虽然卞茶晏一直陪在他身边,但考试这件事本身仍然只能他一个人去面对。更别说有时候在店里碰到难说话的客人,他塞了一肚子的气下班回来还得强迫自己看书做题。要是再碰上怎么也啃不明白的有些知识点,白宥感觉自己每天都像是在临近爆发的火山口生活,担惊受怕,神经时刻紧张丝毫都不能懈怠。
他的脾气也变差了不少,而且有越来越敏感的趋势。那种那根弦崩的太紧了,他稍微碰上点什么不顺心的事,就要冲卞茶晏发火生气或者是矫情地掉点鳄鱼的眼泪。
而卞茶晏一直都顺着他,哄着他,脾气好到白宥每次完事儿后都觉得后悔和抱歉。相处的同一屋檐的下的人总是要承受更多的情绪。
“对不起,”白宥亲了亲卞茶晏的脸颊,目光黯淡,“我一直态度都…太差了。对不起。”
卞茶晏仍然很喜欢摸他的脊椎骨,毫不在意地说,“我觉得我的白闹气别扭来也特别可爱哈。”他转头跟白宥接了个不带情欲的吻,“马上就要结束了,革命要迎来曙光了。说实话我都好久没开荤了……”语气里带着委屈和遗憾。
白宥回想了一下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他的生活就是下班复习睡觉上班的死循环。卞茶晏则是上课和赶单子,还要给白宥做饭,应对白宥的坏脾气。偶尔也只有节假日里,两人能凑上时间,在出租屋里温存一个下午或者晚上。还不能弄得太过,因为会影响白宥的状态。
“我明天还要上早班。睡觉!”白宥翻了个身背对着卞茶晏,把他的手拉过来牵着,背靠着胸膛。他看着昏暗中的出租屋,心里隐隐已经做好了打算。
日子一晃眼,就到了高考当天。白宥不是本地人,还要回老家高考。他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了个小旅馆落脚。卞茶晏本来要来陪考的,但学校突然有事,他走不开只得答应了说考完去接他。
真的坐在考场上时,白宥以为自己会想到上次的事,以为自己会难过,会愤怒。但他脑中只有卞茶晏那张嬉皮笑脸,和那句充满骄傲的“我的白天下第一”。他遗憾和悲伤的过去早已被卞茶晏的喜欢或者说是爱给替换了,他已经不是孤军奋战。卞茶晏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信他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白宥捏着水笔,笑着在试卷上写下预示着他人生转折的第一笔。
三天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白宥拎着笔袋从考场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打电话给卞茶晏。
对方秒接,听筒里穿来令人熟悉的声音,“白宥,你终于考完啦。”卞茶晏低沉的话音里带着安抚,带着夸奖。这就是他的白,一直没有放弃,坚持到了现在。令他自豪。
白宥走出校门,一眼就发现卞茶晏顶着头乱蓬蓬的鸡窝站在花坛旁边等待。也不管门口挤满了家长、考生还有保安警察,白宥情不自禁地冲过去,一把搂住惊讶的卞茶晏。
他们快四天没见了,思念本身就差点把白宥压垮。他把头埋在卞茶晏的脖颈里,声音里带上了激动地哭腔,“我终于考完了!茶叶,我终于考完了。”
“嗯。我的白天下第一。”卞茶晏无视周围传来的各种各样的视线,目光柔和。脱去玩笑壳子的卞茶晏温柔的可怕。回抱住白宥的他甚至都有点想哭,毕竟这一路走来真的太难了。白宥的背骨隔着T恤都支棱了起来。就算他每天认真地学习做饭,也没把白宥喂胖,人还更加瘦了。
白宥平复了好一会情绪才松开,红着眼眶红着脸牵着卞茶晏的手往小旅店走。路上卞茶晏拿身上的T恤又给他抹了次眼泪,问他要不要再待一天再回去。白宥摇摇头没说话。回到旅店简单的收拾了行李,他退了房就带着卞茶晏去路口打车。
卞茶晏瞪着眼睛跟着他坐上出租。一方面白宥作为一个公共交通低碳环保者居然打车,另一方面他们这是要去哪这么着急?听地址也不是火车站啊。
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边还有一丝余光被城市五彩缤纷的灯光取代,灯红酒绿。一路上白宥一直牵着卞茶晏的手,沉默着看着窗外,灯光在他脸上变成了一个个快速移动的色块。
车开了有半个多小时才停在一个小区门口。付完钱,白宥带着卞茶晏下车进了小区。卞茶晏一直跟在他的后面,心里也隐约能猜到白宥可能要做什么。
花了十分钟终于到了房子的门口。在按密码之前,白宥顿了一下抬头看他。卞茶晏借楼道的声控灯回看过去,那双还带着红,眼睫毛还chaoshi着的眼睛十分幽深。
“啪嗒。”门开了。
白宥把卞茶晏推进门内,把门在身后关上。随着“啪嗒”再次响起,白宥把行李往边上一扔,悉悉索索地开始脱衣服。夏天本来就穿的少,T恤、裤子、内裤、袜子、运动鞋全部脱完只花了白宥半分钟都不到。
在满室黑暗中,卞茶晏意识到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让他呼吸越来越粗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