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昭从床上醒来,毫无疑问的,只有他一个人。
新买的百达裴丽手表放在桌上,用黑色礼品盒包装,外面原封不动的扎一条缎带。怀着一种近乎惭愧的心情,每次见秦尧他都会带些东西,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显得讨人喜欢一点。一开始秦尧并不接受,他说每个月打到自己卡上的钱就够用了,自己又不是女孩子,要什么礼物。后来他就不说了,选择默默的接受,显然这样会让金主自在一点。
他们第一次见面,陆羽昭还不是这样,应该说还开放的很。那时候电影还在筹备期,各种大小会面,首先是跟投资人见面,地点在一家酒店。导演没给理由,让秦尧一个人去投资人房间。
外面雨很大,坐露天电梯上楼,秦尧视线中是整个往下降落的世界。哗啦啦啦!他无声的踏在地毯上面,房门开了一线,没开灯,有种惶惑的幽暗,他觉得自己好像个幽灵。
也许外面雨声太大了,耳边充斥着嘈杂声,他想把那扇大开的窗户关上,回过头来,看见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走出浴室。男人身材匀称,比例很好,两条腿又长又直,白的像个妖Jing,水珠顺着发尾滴落到肩背,他从床上拿手机打电话。
一个男人弯腰的侧影,纤瘦的大腿现出肌rou线条,仿佛刚从美人鱼变成人,还没来得及隐藏他那条银色鱼尾。秦尧看得傻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那人可能觉得冷,也要去关窗,过去的时候发现秦尧站在对面,他瑟缩了一下,随即拽起一条毛巾遮住自己。
后来陆羽昭说,那时候他都在电脑前关注秦尧一年多了,第一次见到真人,竟然是这种方式,实在太丢脸。
秦尧不同意这个说法,他觉得陆羽昭故意勾引自己,上来就一丝不挂,真是个放荡贱货。
?
其实他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新人演员,根本不需要勾引。无名最想要的是有名,最怕的是没有人注意自己,最担忧的是就此埋没下去。名利场上,不进则退,他目标很明确,想要机会,想要红,想要成功。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看中了他,何况还是个漂亮男人,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至于Cao男人,或者被男人Cao,他都可以尝试。
秦尧没发现自己冷酷的初衷,在他看来,两个人仅仅是交易关系。尽管后面的性事很和谐。秦尧不是处男,但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做,他听说老男人是个双性体,那种好奇又胆怯的心情,插入进去的恐慌,以及后来的兴奋狂乱。他做的畅快淋漓,陆羽昭则因为羞怯从头哭到尾,像个娘们。
当然那是个黑历史,陆羽昭不允许他再提起来。
后来他们在床上,好像一直在延续第一次的风格。
有一次喝醉了,秦尧告诉陆羽昭,“你下面多长了个洞,就是被压的命,可怜你这片处女膜竟然保存了四十年,最后让我给捅破了。”
他说着哈哈大笑,凑过去舔陆羽昭的耳垂。陆羽昭没有反驳,光是支撑着他不要摔倒。
陆羽昭是位太好的金主,他还给了秦尧一个良心条约,说:“你以后翅膀硬了,随时可以离开我,我绝对不会留你。”
这句话他后来实践得很好。
拍戏的地点在北方一座古城,秦尧那天下了床直奔机场,没有字条没有留言,凭空消失般的走了。他这次来是趁拍戏间隙,一回去更没机会见面。两人分开的时候不怎么联系,为了防止落下把柄,信息都不怎么发。两个星期后,陆羽昭给秦尧打电话,打了三通,没人接听,接着他就去坐飞机了。
下了飞机辗转乘车,陆羽昭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人,突然坐上乡间大巴,显得很不适应。车上还发生了点小插曲,乘务员大姐收了他递过来的崭新钞票,找钱的时候在手心吐了口唾沫,那零钱陆羽昭就没要。大姐不干,说哪有人不要找零,脑子被开水烫了吧。两人争执半天,最后是旁边座位顾客把手一伸,说:“你们烦不烦?不要我要!”把那二十块钱拿走了。乘务员大姐狠狠瞪着那人,气愤的,想要开骂,最终因为后面乘客举着手交钱没骂出来。
陆羽昭一心想见到心上人,心不在焉的,倒不怎么在意,还有些感激旁边乘客的举手之劳,结果下车后他再摸口袋,钱夹没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没带秘书没带助理,连个招呼都没打,毛头小伙子似的横冲直撞,还把钱包身份证一块丢了。心灰意冷之余,接下来的路程只好用脚走完。拍戏的地方确实偏僻,四周许久不见人影,他总怀疑自己走错,提心吊胆的,凡看到一个人必要问路。
秦尧拍完戏回到旅馆,拿着钥匙开门,意外的被人叫了住。那嗓音熟悉,语气温柔含笑,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人从走廊尽头向他走来。
陆羽昭特意藏身在走廊尽头,比较幸运的是秦尧回来的挺早,要是剧组别的人发现他在这里就尴尬了。
秦尧脸上是全然的惊讶,直直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羽昭还是温柔笑着,“两个多星期没见了,我来看看你。”
秦尧抽出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