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予堂迎娶沈家姐妹当日,白予堂才取消了限足令,白荆泽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一口接一口的灌着酒。
外面的贺喜之声不绝于耳,白荆泽烦躁的捂着耳朵。
就连行礼的声音也能清晰的传来,扔下酒坛白荆泽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走到门口见人拦着只能停下来。
他摇摇晃晃的站在那,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楼肃清的身后。
“伯父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楼肃清见他颓败的模样柔声说道。礼成的声音传来,白荆泽后退两步,泪水毫无预兆的滚落。
“荆泽?”
“不行···我要阻止···”
绕开楼肃清朝外跑去,却被楼肃清拦腰抱住,白荆泽用力的挣扎,咬他的胳膊对他拳打脚踢,楼肃清不肯放手依然按着他怒吼道。
“够了!他若是肯跟你走你就不会一个人在这里喝的醉醺醺了!”
“不是···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肃清,你放开···我要去找他!”
“找到又能如何!再伤一次心吗!醒醒吧,他根本不会为了你放弃荣华富贵!”
“不是!不是!”
楼肃清悲痛的将他拉起来,一耳光抽上去,扣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醒醒吧!白荆泽!他爱的是他自己!”
用力咬着下唇,那真相被楼肃清亲口说出来的一瞬间,身体的力量也被全部抽走,白荆泽只觉得天旋地转无力的软倒,楼肃清伸手抱住他。
怀中人的体重轻到不可思议。
“荆泽!”
白荆泽捂着眼睛,苍白的嘴唇抖动了两下。
“白予堂——————!”
泪水滚落,白荆泽揪着楼肃清胸口的衣服嚎啕大哭的嘶叫着白予堂的名字。
楼肃清抱着他静静的看着他,任由青年抓着他的衣服撕扯捶打。
那是楼肃清第一次见到这人如此伤心,从来都是游刃有余骄傲的如天上猎鹰般的青年,在这一刻却如失去了父母的雏鸟一般。
手臂穿过青年的腿弯,楼肃清将人打横抱起送回屋内。
那一天开始,白荆泽再未碰过那古琴,等楼肃清再来拜会时,已是白予堂大婚七日后。
从仆人口中得知白荆泽摔了琴大病了一场,至今未沾粒米,听罢立刻赶过去。
青年抬起双眼,眸中光彩不再,抿着薄唇苍白着面容站在庭院里。
听到脚步声,青年转身淡然道。
“我不会再学琴了。”
“为了我学可好?”
楼肃清小心翼翼的开口,白荆泽看着他,缓缓地摇头。
无声的拒绝,他掉转头看着树杈上的鸟巢。
楼肃清苦笑,冲着那瘦削决绝的背影道。
“跟我打一场吧,若你能赢我,我就帮你把白予堂抢回来,若是你输了,就要乖乖休息吃药。”
“好!”
重病的白荆泽哪里是楼肃清的对手,白荆泽自己也知道,楼肃清知道他只是自暴自弃,想被自己揍而已。
处处留手,楼肃清的态度似乎激怒了白荆泽,一招摆平楼肃清,青年骑在他身上挥起拳头落不留情的砸落,脸被打偏却没有还手只是默默地任由白荆泽发泄。
心中压抑的怒气和愤恨得到宣泄,白荆泽疯了一般的痛揍楼肃清,直到拳头破皮才被楼肃清按住手。
“够了!”
轻声道。
楼肃清担心他把手给弄伤。
很久没吃过东西,生病又削弱了体力,大动了一场的青年疲惫的喘着气。
“怎么?怕我打死你?”
“你的手在流血!”
楼肃清皱眉,青年何曾如此刻薄冷漠过,他紧紧扣着白荆泽的手,起身将他拉起。
“你要发泄我让你打便是,何必作贱自己!就算你把自己弄残他也不会回头看你!”
“呵呵!我知道啊!我这种人···愚蠢又顽固,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楼肃清,我根本不配得到朋友和别人的爱不是么!”
“一个白予堂就让你如此消沉?你要为了那种狡诈卑劣的男人放弃自己?”
听着青年自暴自弃的话语,楼肃清心痛而又愤怒。
“你看着我!”
捏着青年的下巴抬起,楼肃清潋滟的双瞳盛满怒意,对上白荆泽死气沉沉的双瞳。
“他不值得你那么做,是他愚蠢才瞧不起你的付出!那只能说明他不适合你!你要振作起来,等着那个能懂你,愿意接受你,也愿意为你如此付出的人!”
胸口一震,暗沉的眼波如被投入一颗石子,荡漾了一下。
“楼肃清···”
白荆泽歪着脑袋看他,神色间悲痛而又委屈,却不再绝望。泪水一颗颗的滚落,打在他的手背上。
“我好难受。”
“我知道。”
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