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场后面便是教学楼了,窗口透出来星星点点的灯光是正在上晚自习的教室,他站在围栏外面看了一会儿,很多记忆不住的往脑子里面涌,有开心的,也有失落的,心情很是复杂,他带着这种情绪又绕到了学校后门,再往前走几百米,便是龚月朝住得那个老小区了。
老小区总是有种魔力,尽管哪里看起来都是破破的,可却是最有生活和烟火气息的地方,以前秦铮铮来龚月朝家里总会嫌弃这里老土,可工作了之后,拿现在来说,却像改变了心境似的,觉得格外亲切。
他已经四年多没见过龚月朝了,龚月朝的家对于他来说却是熟门熟路的,他告诉自己就过去看两眼,在楼下发现五楼属于龚月朝家的那盏灯竟然亮着,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住在这里。秦铮铮问自己,这样上楼是不是太突兀了,可是他那被勾走的已经飘到楼上的魂儿却在他耳边念叨着:快上去吧,去见见那个人就好了。
高中毕业之后,他连句谢谢都没跟对方说过,就只记得堵了四年的气,以前没见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么在意,今天见了就放不下了也真是奇怪。也可能是他的反射弧足够长,长到能绕着地球好些圈。待几年后回忆起来,大概喜欢龚月朝的那颗种子就是在那个气温突降的早上深深埋下的。
他顺着楼梯往上爬,到了五楼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站在了贴着“福”字防盗门前,按响门铃的那一刻,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爬楼累得,心脏跟擂鼓似的狂跳。
门那头传来一声亲切的回应:“谁?”紧接着便是脚步声,脚步声近了,那头又问了句:“是谁?”
原来他没搬家,真好。
“龚老师,是我,秦铮铮。”
11 第十章
天凉了,二饼似乎更愿意跟龚月朝亲近了,简单的吃了晚饭,龚月朝懒得备课,他躺在沙发上一边消食儿一边看电视,二饼这家伙就在他和沙发中间挤了个空,将自己胖胖的身体塞在了空隙里,安安静静的,任凭龚月朝给它顺毛,没一会儿还打出了小呼噜。
他和二饼,一人一猫,和谐共处,龚月朝年纪轻轻,生活状态却像年近半百的老人一样,毕竟这种安宁的时光来之不易。其实电视播着什么他并没有往心里去,甚至就跟被二饼传染了似的,还打起了瞌睡,因为睡得不实,脑子里过得全是乱七八糟的梦境。
突然响起来的门铃声,一下子把他从那梦中吓醒,他心脏剧烈跳动着,就像要从胸腔里出来一样,二饼被吓得炸了毛,尾巴竖着,冲着大门发起了“喵呜”的大叫攻击。龚月朝揉了揉二饼的脑袋,二饼就像会说话似的盯着龚月朝,眼神里面充满了对门外那个不速之客的控诉,很是委屈的小样子。“好了好了。”龚月朝亲了亲二饼的脑门,将它抱在怀里,心里琢磨这个时间会是谁,带着一脑袋的问号来到门前。
“谁?”他一边问,一边透过猫眼往外看。猫眼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蒙上了一层雾,恍恍惚惚的,他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面生的小伙子,还以为是谁走错了门,就又问了句:“是谁?”
“龚老师,是我,秦铮铮……”
秦铮铮,是自己曾经教过的学生吧,这是一个多遥远的名字,龚月朝对于不重要的人或事都会选择性的遗忘,甚至已经没办法将这个名字与自己教过的学生的脸对上了。
他疑惑着开了门,就见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面前,Jing神利落的短发,两道剑眉下面是大大圆圆的眼睛,嘴角微微翘着在对他笑……很快的,他终于把秦铮铮这个名字具象化了起来,于是很多发生在四年前的被他刻意遗忘的事情一下子涌入了他的记忆。
二饼一向温顺亲人,不管是谁来,都腻乎乎毫不客气的凑上去求摸,但不知道怎么了,它见到秦铮铮就变得特别暴躁以及不耐烦,“喵呜喵呜”直凶他。龚月朝揉了揉二饼的毛,想让它安静下来,可似乎不太奏效,这rou滚子竟然伸出了前爪先一步撩闲,但距离太远,没够到秦铮铮,它显然更气了,叫得声音都变了。“二饼,你不许不礼貌。”龚月朝看似责怪,实际上是在温柔的安抚二饼,想把猫爪收回去,还差点儿被它挠了,于是干脆放走了它,它站在不远处,弓起了腰,露出一脸凶相的备战状态,很防备陌生人侵入它的地盘。
龚月朝抱歉地冲秦铮铮笑了笑,说:“别怕,它平时挺乖的,可能不认识你的原因。你进来吧。”说着话,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给他,心里却在想,他怎么来了?
也不知秦铮铮怎么了,进屋的时候被门槛还绊了一下,整个人扑进了龚月朝怀里。还好龚月朝反应敏捷,赶紧用胳膊搪住了他,嘴里说:“你小心着点儿。”顺手把人扶稳了,就见秦铮铮脸红了一片,嘴里说着抱歉,龚月朝嘴上说着没事儿,也是有些不自在,这孩子一进门就给自己行了这么大个礼,也不知道是闹哪出。他弯腰给秦铮铮找了双拖鞋,秦铮铮换好了,就拘谨的站着,似乎龚月朝不让他坐下他就不敢似的。龚月朝看他是要比高中的时候高了些,也结实了点儿,内心升腾起来些成就感。——他教了几届学生,回来看他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