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案情分析报告正从自己手里攥着呢,于是赶紧站起来,递给了张英罗。
偌大的圆桌会议室里四散着坐了七个人,会议室里烟雾升腾,这是刑警队开会时特有的场景,一张张千锤百炼造就的苦大仇深的脸,基本上每个人的眉头中间都刻着深深的川字纹,而烟和浓茶是每个人的日常必备。于是,秦铮铮这张年轻而又阳光的脸孔就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秦铮铮懊恼坐下来,张英罗拿起那份报告看了看,继续讲区政府大秘张明峰被袭击一案。怪不得张英罗生气,最近这件案子因为被害人的身份敏感,是区长手下的首席大秘,所以上头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栗英小声问他:“你怎么从一大早开始就魂不守舍的?昨晚没睡好?”
秦铮铮不敢再走神了,眼睛盯着在前面侃侃而谈的张大队长,摇摇头,说:“没有,刚刚在想事情。”他一直在想龚月朝,脑子里都是对于四年没跟人家联系的懊恼,这是突然产生的复杂情绪,想去见龚月朝的心思控制了他的思想,就像被什么绑架了一样,束手束脚的,无法挣脱。
张英罗站在白板前面分析案情,又把重点捋顺了一遍:“……嫌疑人的作案时间是上个月二十八号的晚上,刚好赶上伤者所住小区电路检修,停电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所以附近的监控视频失灵了。据伤者描述,那人身材高大,体型壮硕,手上戴棉纱手套,脸上戴着黑色的一次性口罩,持有凶器。现场是伤者家小区内的小树林,那边植物茂密,地被物较厚,事发后凌晨下了一场雨,我们赶到现场,发现现场被雨水冲刷,痕检员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脚印来进行分析比对。至于作案工具,法医报告指出是铁锹把或者棒球棍这类的钝器,先将伤者击晕,再对他的胸口猛打,以致他肋骨骨折,但并无生命危险。伤者说自己近几年没有得罪过谁,实在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线索。”张英罗说完,叹了一口气,又说:“这不是近期发生的唯一一起伤害案件了,而且这位伤者是区政府大秘,他爸又是市里领导,地位不一般,在百姓之中也产生了恐慌,所以,这给咱们很大压力啊。”
“那怎么办?什么线索都没有,拿什么破案?”副队长李红兵说。“之前还有几起袭击还没破,就搁着吗?不能因为这人在政府大院有重要职位就区别对待吧。”
“我的意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在侦破此案的同时,再分出Jing力搞搞别的。我也知道这快到年底了,大家压力都挺大的,但是没办法,为了维护社会治安和正义,咱们还是要早日破案的。”
栗英举了手,张英罗示意他说话,栗英说:“张队,昨晚我想到,这起是不是能与之前那几起并案?总感觉自打入秋以来发生的几起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红兵则提出了相反的意见,他说:“你的想法是很好,可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没办法并案。这几起案子,据被告人所述作案者的身高体重都不一致,作案手法虽有相似之处,但并不能成为并案依据,不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
张英罗点头,“我同意李副队的想法,咱们暂时不说并案的事儿,能破一个是一个吧,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众人摇头,张英罗见此,便布置起任务来,“那咱们就辛苦辛苦,兵分三组,一组去小区走访,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二组调查伤者张明峰的社会关系,深入调查看是否有与他有矛盾的人;三组去查一下未停电区域的监控视频,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可疑人员。”张英罗安排完,并分好了组,秦铮铮被跟李副队长分到了二组,不用下去走访,相对而言轻松一些,栗英在一组,小声抱怨了两句:“哎,也不给人个喘气儿的机会。”
散了会,秦铮铮正想往办公室走,他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去学校找龚月朝,他并不觉得龚月朝会记恨他,时间一定会冲淡那时突然产生的隔阂的。都快到办公室门口了,李红兵从后面把他叫住,让他到自己办公室,秦铮铮以为安排工作上的事儿,就去了。
李红兵似乎并不急于安排工作,而是不紧不慢的烧水泡茶。暖壶烧水的声音挺响的,在这样的伴奏下,李红兵在桌子上摆了个纸杯,倒了点儿茶叶进去,随口问他:“铮铮,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秦铮铮摇摇头,随口扯了个谎,说:“李叔,我没事儿,可能昨晚值班没睡好。”
李红兵怕他见外,便说:“我跟你爸是老同事了,你有什么困难就直说。你来之前我还说给你安排个轻巧点儿的活,谁知道领导说学刑侦的不到刑警队难道还去户籍科啊,正好咱们这缺人。”
这话,秦铮铮自打来了立夏分局就已经听了好几遍,毕竟这是自己父亲曾经奋斗过的岗位,几乎局里每个人都对他的父亲心存敬畏,明里暗里让着他照顾他,谁都把他当晚辈,生怕他吃一点儿亏。搞刑侦的人脾气普遍不太好,今天队长在会上当众点他名还是头一遭,所以副队长马上就来关心他。秦铮铮享受这种照顾,却又想真的做出点成绩,开会走神确实不对,但又不能说原因,只能乖乖挨骂。
茶叶泡好了,味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