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寿这场办公室沙发的午憩是被一只狗舔醒的。他迷糊中便觉得手心酥酥痒痒的,又带着点shi气。待他睁开眼睛,看到有个圆寸头的年轻人蹲在他跟前,摸出眼镜戴好,居然是王一为牵着他们的柴犬。
“你怎么来了?”刚睡醒的人嗓子有些哑,“怎么进来的?”
年轻人很得意,指了指自己的脸:“刷脸进来的。不用门卡。”
应该是苏秘书把他放进来的。苏大姐是他当年从一个国企挖过来的办公室主任,为人热情周到,又十分干练。跟了他十几年,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知道放小王进来只会让陈总更高兴。
陈鸿寿注意到小王的圆寸,伸出手来。王一为明白这是要摸他,把头乖乖伸过去。刚剃的圆寸有些扎手,陈鸿寿摸了摸,“怎么想起来剪头发了?”
“刚带它理了个发,”王一为指了指狗子,“我就也剃了个头,嚯,狗比人都贵!”年轻人把一颗圆溜溜的脑袋蹭在他手里,他的眉毛很英气,平日藏在额头碎发里还不明显,此刻看上去倒像是个刚退伍的生瓜蛋子,很硬挺,显得更年轻了。
“我叫他陈一跳,好听吗?”
一跳像是感觉到了目光的注视,施施然地走过来,十分安静地卧下了。陈鸿寿伸出手来挠了挠陈一跳的下巴,有点感慨地说道:“有的时候我觉得它很像你,又安静又乖巧,一头撞进了我的生活。”
原来在他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呢。
刚剃的发型看上去总是有点让人一言难尽,陈鸿寿憋着笑摇头:“挺好的鸟窝,怎么剃成个刺儿头了。”王一为嘿嘿乐了起来,露着白牙摸了摸头皮:“有朝气。从头开始。”
陈鸿寿又端详了两下,说:“行吧,看看也就习惯了。”
办公室的墙上果然挂了王一为的那幅画,原先的小玻璃框被换掉了。现在被富丽堂皇的雕花实木框包着,那木质温润细腻,一看就不便宜。王一为看着墙上的画,扑哧笑了。
“我听你这个笑,不像是开心的笑,倒像是嘲笑。”陈鸿寿跟随着小王的视线看画,“大画家,你哪点不满意?”
从装饰性角度来说,装裱算得上是画的衣裳,华贵的衣服不是不好看,可是配上小王当年稚嫩的手笔,怎么看都像是给个傻小子套上了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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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满意,是太满意了。”年轻人在老陈脸上亲了一下,“您对我这么重视,我特别高兴。”陈鸿寿不动声色地接受了这个吻,眼睛却暗暗地眯了一下。
“回头我再给您画个更好的。”王一为说。
“这个就很好。”陈鸿寿站了起来,他慢慢走向这幅画,“更好的我不喜欢,我就喜欢这个。”
“所以您就凭着您独特的口味兴趣,选择了我吗?”王一为促狭地问。
自从他出现在陈鸿寿的身边,就有人知道陈鸿寿终于开荤了。于是各路人马都开始蠢蠢欲动,这一点从刚刚苏秘书手下几个新来的陌生面孔就看得出,都是年轻英俊的男孩子。
这种情况的出现简直是一个必然,但他知道陈鸿寿的脾气,那些人可能要愿望落空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以色侍人卖屁股的家伙,这种事情嘛,总是在暗处带着兴奋和yIn邪被人传来传去。可是只有王一为自己知道,以色侍人四个字勉强还算搭上边,卖屁股他到现在还没卖出去。
这可让人有些懊恼。
陈鸿寿不看画了,转过来看他。还像以前那样,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肘,余下来的手习惯性地搓着下巴。这看起来是个思考的姿势。王一为感觉到了探究的目光,这眼神太犀利,是刀子,要看到他的rou里去。
若是从前,他可能会害怕皮rou割裂开的疼痛,怕被看光看透,怕被厌烦,怕被反感。可是现在他不怕了。又能有多疼?又能有多透?有在陈叔叔手里发胀发硬的时候疼吗?有在被手yIn到射出的时候更赤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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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这么看着我?”他笑着解释道,“我害怕。”
“你害怕?臭小子胆子越来越肥。”陈鸿寿笑了,“我在想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我这儿。”
“没事呀。”他很无辜。
“不对,”陈鸿寿皱眉头,“你在别处受气了。画不是送去了吗?出问题了?”
“没有。”他还是否认,他不觉得陈拙那是在给他气受,也不觉得陈鸿寿身边突然多出很多男孩有什么威胁。“我就是想来看看您。”他向陈鸿寿逼近,一步,又一步。走到近无可近的时候,停下。
“我想您了,我在等着您的临幸。”他说。
陈鸿寿往后仰,躲似不躲地,眯着眼笑话他的用词:“临幸。”
硕大的办公桌上不可免俗地摆着日历牌、地球仪、甚至还有一对小旗。王一为用眼角扫了扫那些物件,像是在斟酌那些东西掉地上会发出多大的声响,问道:“陈叔叔,您说这桌子结实不结实?”不等陈鸿寿答他,他捉住对方的手,贴近自己这几天就没消停过的家伙,“您猜我刚才从家里出来之前,都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