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某些事件高发地——
“给我把这奴婢腿打折!”一个尖锐的女声传过来。
房遗爱停住脚步,李承乾眉头蹙起。
大唐的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何况房遗爱是跟着太子逛花园,倒也没提前让太子宫内的女眷回避。
那边的板子噼里啪啦的拍了起来,房遗爱听着声音和惨叫心里不太舒服,倒不是他是个心疼体恤奴婢下人的郎君,而是不知怎么的他看那躺在地上眉清目秀的小宦官,就忽然感同身受起来。
底层的太监奴婢向来日子不好过,弄不好还得被人挡灾当个替罪羊,命都没了,残疾受刑更是小事。
人生何其不公——
房遗爱目光忽然变得深沉,瞅着旁边生来就高贵的太子殿下,和那个坐在凉亭里身着宫裙的“贵人”。
他嘴角不由变得讥诮,太子果然视而不见,就要带着房遗爱拐到另一条小路上。
房遗爱跟着迈步,只是很“不小心”脚尖踢到了一粒石子,却带乱了太子下脚的步伐。
李承乾一个不稳踩到一个枯枝上,甚至差点儿崴脚。
枯枝发出断裂的蹦脆声。
——“谁鬼鬼祟祟的?太子妃在此!”
那边闻声,一位宫女突然喝道,视线往这边看来。
很快脚步声近来,粉裙宫女一下子就看到太子殿下在此,急忙收敛怒色,退避到一旁行礼。
太子李承乾的脸色很不好,但只能由着过来的太子妃一行人参拜。
房遗爱唇角微勾,此时行刑的人也停住手。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那受刑的小宦官,随即敛神,退到太子身后。
第23章 毁人不倦房二
太子妃苏氏是秘书丞苏亶之女,名贵闺秀的典范,长相端庄秀丽,为人和蔼可亲。
可房遗爱从刚刚目睹的场景来看,长相标准以上没问题,但太子妃的性子未必有多好。
房遗爱垂下眼睛,不再打量太子妃,可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氛围很是不对劲,就连他这个外臣都能瞧出,何况周围这么一大堆人。
大家此时都噤若寒蝉,有太子在的时候,太子妃周围侍候的宫人更是胆战心惊。
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侍候的人。
太子冷笑一声,冲太子妃质道:“怎么,这乐童如何又惹到你了?”
太子并不是同情一个太常寺乐童,他只是为了讥讽苏氏。
太子妃眉眼间带着委曲求全,声音不紧不慢,却娇柔动听,道:“殿下,我只是教训这奴婢一顿而已,何苦为他训斥我?!”
李承乾闻言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还是太子妃边上的女官娓娓道来,陈述这小宦官弹琵琶,却学艺不Jing,不仅弹奏走音,还故意损坏了琵琶。
房遗爱去看那断了弦的琵琶,那是一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上面雕刻有繁花和离火,Jing美繁复。
“此乃御赐之物,轻易不能损毁,我也是一时情急……这便免了‘称心’的刑罚,宽和待人才是。”太子妃变相认错。
她亦没想到处置一个奴婢的场景,居然让太子见到。也是奇了,太子并不爱在逛东宫花园,有兴致的时候更多是校场或是出去打马游猎。
太子闻言不置可否,只是房遗爱这时听到这挨打的小宦官居然叫“称心”,他不由“虎躯”一震,双目直盯盯地看着他不放,这反而倒引起了李承乾的注意。
“遗爱,怎么?”李承乾对房遗爱亲昵的称呼让太子妃神色一凝,她这才想起刚刚房遗爱还未对他行礼。
房遗爱早忘记这事了,他盯着称心,不由对太子开口道:“殿下,小臣那里尚缺个侍候的人,不如谴他去臣那里。”
李承乾听了神色一愣,然后默默打量了好半晌那叫“称心”的乐童。
他道:“赵德子,你收他做个徒弟罢,我记得你有个徒弟叫如意,如此倒也相和。”
房遗爱挑眉,这话里的意思是不同意他要人了?!
房遗爱心中警觉!
他狐疑地打量着那称心,和太子。
李承乾看房遗爱的行止,神色越来越不愉,他亦瞅着那称心小童,倒是个美姿容的,他忽然想到了那日去房府从房遗爱手里抢过来的那本春宫图——
“怎么,你看上他了?”太子意味不明地问房遗爱。
房遗爱不明所以,眨眨眼。“就是缺个侍候的人,怎么殿下舍不得?”
切,不识好人心,明明担心是你看上他了!
房遗爱心里嘟嘟囔囔,还不好明说。
太子妃蹙眉,为何太子和那房驸马都对着乐童感兴趣,这倒是奇了怪了?!
“不过是一宦官奴婢而已,你喜欢就让他跟着罢。”李承乾心里不乐意,倒不至于为了一个玩意儿驳了房遗爱的面子。
房遗爱一听太子轻视太监的话,也不知为何心里就一股气,宦官怎么了,难道是谁天生喜欢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