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芳收回搭脉的手,眉头紧皱。他低斥道:“我应该说过,他目前不可饮酒!”
“我还没来得及说……唉,都是我的错。”岳清源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沈九,发觉他神色有些不安,便起身向屋外走去。“我们出去再说吧。”
木清芳瞥了一眼沈九,目光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苍穹山派十二峰主同气连枝,谁料想出了这么一位难相处的清静峰峰主,平日里与他交集不多,却也听说过他的某些“感人”事迹。
他摇摇头,跟着岳清源出去了。
清静峰是十二峰中最宜居的,成片的绿从山顶铺到山脚,微风徐徐便成悦耳乐章,花鸟鱼虫、百兽相宜,到了修学的时辰,还有朗朗读书声与乐曲声,身处其中只觉心旷神怡,不愧为“清净”二字。
两人一路走来,心情都放松不少。
木清芳知道岳清源要问什么,无非还是那个问题,他先一步说道:“办法只有那一个,若你不愿意,就让别人来。”
“哪是我不愿意,清秋师弟不可能同意这种事的!”岳清源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丑话说在前面,今天之前,你若问能不能在沈师兄金丹散去后用药物相辅助他重修,我还能找出两三味奇珍。今日之后,一旦他金丹消散,再想恢复修为,绝无可能。”木清芳决绝道。
岳清源本也问过这个路子,木清芳才特意叮嘱他不可让沈九饮酒。他陷入了自责:若不是他没有交待清楚,也不会连这条路子都断了。
木清芳看着他掌门师兄难堪的脸色,叹了一口气。
“这个给你。”
他掏出胸口安放的荷包。岳清源不明所以地打开来,荷包里静静的躺着两枚针状的木本植物,一枚殷红,一枚白净,尖尖处若有若无地连在了一起。
“木师弟,这是?”
“纵情丝。我收藏的一种奇异植物,红色的是主丝,白色的是辅丝。吃下红丝的人Jing神会受到携带白丝之人的影响。一般用来审讯,控制什么的。”
“这是什么意思?”
“唉。你事先把灵力注入白丝,事后把灵力撤回,那一段被影响的时间随你作为,那一段记忆也由你定了。”
岳清源很犹豫,他既没把握劝说沈九答应那件事,也无法认可木清芳提议的这种法子。
见他还要说什么,木清芳烦躁的摆摆手。
他这师兄哪哪都好,就是一碰到沈清秋的事就变得如此缓急不分优柔寡断。
“反正就这三天,沈师兄的性子你也知道,丢了修为指不定怎么寻死觅活呢。你自己决定吧!”
话毕,木清芳背着手离开了。
岳清源收紧了捏着荷包的手,远远眺望了一眼竹舍的方向。
他不想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满怀歉意的补偿了,哪怕事情败露,哪怕与沈九就此一刀两断天涯陌路,他也不想守着那些无关痛痒、什么也无法挽回的“报歉”了。
他收回了目光,眼里沉淀下一份坚定。
不远处的柴房里,合着眼小憩的洛冰河缓缓睁开了双眼,神情略带些许的幸灾乐祸。
方才两人的对话被他听了个全。
意思是他的“好”师尊面临着金丹消散的可能,掌门还会用上不得台面的方法对他做些什么?
洛冰河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是为了日后能顺利脱离清静峰,脱离苍穹山派,他有必要掌握这两位的软肋。
现在的他已经有把握靠近而不被掌门发现,既然如此,就好好为将来铺路吧。他想起活泼可爱、天真善良的宁婴婴,露出来安心的笑容。
到时候要好好表述自己的心意,把婴婴带离这个魔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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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洞窟里一阵魔音贯耳,险些将柳清歌的耳膜震破,他连忙封住听觉,乘鸾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间,随机灵光爆震,将那发声的魔物砍成了碎片。
洞窟里陷入了一阵寂静。
这座地xue位于苍穹山派西北,距离人魔两界的边境地带不远。五天前柳清歌从清静峰上一股脑冲下来,也没来得及辨认方向就乘着乘鸾一阵乱飞,好不容易冷静一点,刚下地就听到当地百姓说什么妖怪啊妖魔啊什么的,便提着剑进入了这个地方。
地xue里弯弯绕绕,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辨认不得出口了,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一路上不知道砍了多少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但魔物仍然层出不穷。
柳清歌擦去额上的汗。饶是他身经百战,不眠不休的紧绷Jing神打了五天五夜也是够累的。
好在前方终于有了光亮。
甫一松懈,那日沈清秋在他身下嘤咛着蜷缩起来的画面再次冲进他的脑子里,让他脸红了一瞬,随机尴尬得无地自容。
柳清歌狠狠砸向墙面,将脑里活色生香的画面甩掉。
他在狭窄的通道里行走,前方的光亮从隐隐约约到逐渐清晰,让柳清歌安心不少。有了光,就有了出去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