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他一个什么仙能都没有的凡人,自然无法与之对抗,最坏的结果也是一死。
但少年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总觉得另有深意。
若真是如此,老者在谋划一些事情,那少年也应是自有打算,至于是什么,等到三日后七月半那天应可知晓,可他也不愿将自己的性命压在那不确定的猜测上。
欲要成事,必须知彼。
季天与心里有了想法,他面上表情不显,对老者道:“要是想逃,肯定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反正我不久就要死,你不如行个好心,让我死个明白。”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第一次听人觉得他会有好心,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他也未尝不能给这个死到临头的少年当次“好心人”。
“看在你虚心求教的份上,老夫便叫你做个明白鬼。”桀无千道,“七月半那日,阴煞之气尽出,鬼喜阴,妖喜煞,而魔为瘴,两者皆可用。”
他捋着胡须眯起眼,语中志在必得,“等到用至阳之血将它们引出,就可为我所用。”
季天与虽不懂至阳之血所谓何物,也知这树皮老者绑他来就是为了引出阴煞之气,“可那阴煞之物不是最惧阳气?怎能引出。”他倒愿是这人弄错了才好。
“原来你是真好学,而不是为了让你家人多看你两眼。”雨势渐小,万俟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附近。
季天与怒眼瞪他,双拳紧握,身上藤蔓越缠越紧,勒得他浑身发疼。
“怎么,这不是事实吗?”他看着季天与怒视的眼神,不以为意地笑道。
桀无千不感兴趣两人的矛盾,上下打量万俟行一圈,没有在他身上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悦道:“我让你去弄的避雷珠呢?”
面对桀无千,万俟行收敛了几分,恭敬道:“弟子无能,那靁牛通人性,谨慎得很,速度又奇快,弟子好不容易有机会抓住,却被它的雷电击中。”
万俟行掀起衣袖,上面焦痕一片,桀无千将他的手臂扯过,仔仔细细地查看,焦黑的伤痕不似作假,他放开万俟行,重重骂了声“没用”,甩袖离去。
桀无千一离开,万俟行眼神瞬间变冷,想起这里还绑着一人,冷笑变为讥讽,不屑地哼笑一声,进了洞府。
季天与将他的神情变换看得清楚,只觉他诡谲多变,怕不是有疯病,没再被他激怒,倒是觉得靁牛这个名字,让他很是耳熟,仔细回想,似乎是从话本中听过。
据那说书人所言,这种神牛头上有三只角,可以放出雷电,也可以保自身不被天雷击中,听闻曾有人以其角制避雷珠,制成的避雷珠通体混白却有蓝光。
季天与顿时忆起,他昏迷前在万俟行身上见过的那点蓝。
这么说,万俟行隐瞒了桀无千他已取到避雷珠之事,而刚才见到他时没有看到蓝光,可能是他用了别的东西掩盖。
这师徒几人各有心思,也是难得一见的奇事,季天与感慨到。
不过,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件好事,到时他只需静观其变,等到他们各自动手,再寻找离开的机会。
两日后雨歇,阴云压在山头徘徊不散,云层中雷光闪烁。
桀无千和万俟行一同走出洞府,远远地季天与听到万俟行说那靁牛生性机敏,一次不成后,第二次更难得手,而且靁牛速度敏捷,他们不一定能在明日前赶回,隐约是在劝桀无千另作打算。
时日在即,桀无千哪会因他的话改变想法,万俟行是最后遇靁牛之人,桀无千索性将他一起带去。
二人化作两道黑光,飞离藏阴山。
此时无疑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可季天与一旦有所动作,藤蔓就紧束上来,正低头暗自苦恼,却见面前多了一个阴影。
季天与抬头,只是时隔两日,少年苍白的脸庞更添了一层疲惫。
季天与等他先开口,少年这个时候来找他,肯定是有事要跟他说。
等了许久,少年都未开口,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先忍不住道:“你怎么了?”他这几日滴水未进,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等他说完这句,少年不再发愣,而是离去了,季天与二丈摸不着头脑。
不久他便知道少年去哪了,再次回来时,少年手上多了一个石碗,里面盛满清水。
他举到季天与唇边,季天与也懂了他的意思,仰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碗甘露下去,季天与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眼睛有了神采。
少年将碗放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然后问:“要是能活着回去,你打算做什么?”
“自然是和家人团聚,”季天与想也不想地答道,“再找寻能使用火术的方法。”
“家人……”季天与听他囔囔地重复了一遍,忽然想到,要是少年的家人还在,应该也不会让他跟在恶人身边。
见他神色如常,季天与试探地问:“你为何身在此处?那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与你无关。”少年神情淡漠,“你就不怕我和他们一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