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气的憋青着脸,我上前一步道:“贵妃娘娘说的极是,贵妃娘娘教训的也应该。但臣妾以为万事更应先以皇嗣为首要,娘娘莫要一时冲动留下悔恨。”蒙氏闻声怒目澄圆,咬牙道:“你这话是在教训本宫么?”我忙鞠身礼道:“臣妾不敢。”皇后也喝道:“够了!绮贵妃你身为后宫高位者,竟因些小事与怀有龙嗣的贵人不休,成何体统!”转而看向怜儿一声令道:“还不快搀着你家小主回宫!瞧她那脸色白的跟张纸似的。”蒙氏与皇后均是怒不可歇,在我看来为的不过是争权。蒙氏素来不将皇后放在眼中。大面上敬着,不时却少不了些嘲讽的话,今个这种情形更是想要较个高低,却似乎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怜儿搀着含惜的手臂,含惜却是先走到蒙氏跟前,无力硬撑的说道:“臣妾虽不知错在哪里,却是无心的,还望贵妃娘娘别气大了伤了身子。”一干人等均在含惜身后方,淑妃一直不敢发一言的在侧旁立着,而蒙氏本只是撇了含惜一眼的,却在含惜再行退礼欲要走的时候,不知为何蓦地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声音清脆响亮,令人霎间一震。含惜站久了脚下本就无力,身子不稳。加上用了心,一下惯性就使她朝一边歪倒过去,所有人都傻眼在那,我与黎采撷均是脸色大变的伸手就要上前去接住她。而速度快的让人淬不及防,她便如此硬生生的将腹部撞在了桌角上,只听含惜一声尖叫:“啊……”皇后失声大喊:“绮妃你在做什么?!”“含惜,含惜!”我慌声喊着,地上那一片殷虹色血如此刺目,刺的我心下竟也生疼生疼的!“传太医,快传太医!”皇后尖声大喊着,不顾身份的去忙着拉扶含惜。而蒙氏却是真的傻了眼。我抬眸狠狠的瞪着她,她脸色如此难看,摇着头,口中一直说着:“不是,不是我,不是我。”“还不赶快把人抬进去!”皇后急声喝令着,看向蒙氏无疑怒颜愤斥:“你现在满意了?含贵人腹中胎儿若是有个闪失,本宫定不轻饶你!”蒙氏仍是不可置信,看着痛苦抽绪的含惜,看着满地的血迹斑斑,攥的帕子欲碎,伸手指着这方道:“是她故意的,是她故意挑衅我才笑的那样目无尊卑的轻蔑。也是她故意摔倒的……”声音一下子更尖锐了起来:“不是我推的!我那一巴掌何有如此大力!”她的解释没人会听,也没人会当作是解释。人被抬到了宓秀宫正殿榻上,来来回回忙活的奴才们端着一盆盆的血水,看的人胆战心惊,浑身冰冷。含惜,谢谢你,也对不起!人总是身不由己的,你为我做的,我定不忘。辅臣与太医院另三位太医均在内殿救治着含惜腹中胎儿。皇后在里面看着,我却被拉了出来,说是有孕之人不宜见血,别惊到了影响胎气,也晦气。
黎采撷被皇后安排着在外陪着我,我双手都已满是汗水,急的不是那孩子,急的是流了那么许多的血,含惜吃不吃的住?若她有任何的闪失,我可要如何是好?这辈子怕是都会过活在谴责之中。宓秀宫正殿一旁供着紫金百合大鼎,鼎里焚着不知名的香料,香气甜滑绵软,中人欲醉。平日受着只叫人骨里软酥酥的,说不出的舒服。而近日却觉着那香格外的恶心,这里的一切都是这般的恶心。蒙氏是慌了神的,怕是如何也未料及到事情竟到了这不田地。她此刻应是迷惑不解的吧!不解的大抵就是含惜为何要故意激怒她,用自己的骨rou来赌这一把。淑妃也吓的不轻,在蒙氏身旁小声道:“娘娘,若是她的孩子没了该如何是好?您为何就突然沉不住气了呢!”这般的话无疑令蒙氏震怒,回手也给了她一巴掌,打的仍是脆响的,打的淑妃也委屈的不知哪里错了。“你给本宫闭嘴,是谁说孕妇月份大了没那么容易落的?更何况本宫何曾推过她?那一巴掌比打你的力道还要小,你都能站的稳当无事,她为何就摔在了那里?”蒙氏竟还是明白的,只是无人会相信她的话,如此这般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事态吧!看到她这样,还是有些痛快的,只是我更想看到皇上回宫后的发落她的模样,一定会更令我痛快的!蒙氏将苗头一下对准了我,似乎恍然大悟的模样,步步逼近着我,颤手指着我咬牙道:“是你!是你对不对?你们早就谋算好了算计本宫是不是?因你那个八竿子打不上的父亲你才来陷害本宫,你真是Yin险,真是恶毒!”她疯了吧!我想是的,什么话都说,连太后进来也不知道,而此刻殿内也传来一声:“老天呢!为何你总是不能保佑皇家的子嗣啊!”是皇后悲痛哀伤的声音,蒙氏脚步又不禁向后跌退两步,慌神间才见到太后,却未行礼已听太后怒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不得太后在这的规矩了,我小跑着与黎采撷进了内殿,含惜脸色雪白,泪shi了枕边,人已浑浑噩噩,刺鼻的腥味还未退却,警醒着每一个人。死亡的边缘上,含惜回来了,而一旁白色布上,放着的一块成了行的血rou,安然的停放着。分出的五指微微卷着,小如拳头的脑袋已有了轮廓,只是看不到眼睛,因为她在闭着。“唔唔唔……”我在哭,心痛快窒息的感觉,却也恶心的在吐,本应美好的一切,美好的生命,为何就成了现今结局?那孩子身上的血一次次刺着我的眼,刺的生疼生疼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心中不停呐喊着:含惜对不起,是我没能保全好你!“珍嫔……”皇后与黎采撷均惊心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