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他披着一件厚厚的毛绒披风,身上又穿了好几层衣服,手上还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汤婆子。沈舒年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方砚知,忧愁地想着,如果他们二人硬要说的话,还是方砚知看起来要冷一点。
想着归想着,这些话他是决计不敢在方砚知跟前说的。上次他开玩笑地说让方砚知不要把他裹成一个粽子样,这人就有些羞恼,半天没有和自己搭话。
沈舒年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就莫名其妙地踩住了这人的兔子尾巴,惹得人炸了毛。他费了许多劲儿才将人哄了回来,想着方砚知也是关心则乱,便心甘情愿地任由他打扮自己了。
二人一道走入布料坊,便从左到右地开始看展出来的料子。方砚知这个地地道道的现代工艺品除了能看个颜色鲜艳之外,半点看不出来布料好坏,便任由沈舒年挑选他自己喜欢的。
几个月的辛苦经营总算带来了高额的回报,够他和沈舒年过一个热热闹闹无忧无虑的新年。就算沈舒年一口气买了好几匹料子,也不愁付不上钱。
他一拍胸脯,对着沈舒年骄傲地说道:“你生得俊俏,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你就尽管选你能看入眼的,不必担心银两的事情,我来买单。”
沈舒年被他这一番豪言壮语给逗笑了,末了回过味来,闹了个大红脸。他赶忙拉下方砚知的手,左瞧右看,见周边的人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动静,才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开玩笑道:“方公子这么豪气,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们二人从左到右,从外到里的看了好一圈,沈舒年都没看着自己满意的。随着渐渐深入坊内,布料质量便有了大幅度的提升,看起来更加Jing致华丽。
他的目光在展出来的香云纱上落了片刻,继而转移了视线去瞧其他的料子。方砚知本来优哉游哉地跟在沈舒年的身边,见他好似喜欢,却半点没有言语。
方砚知眉眼一抬,看到了香云纱上方标着的价格,心下便已了然。
方砚知装作无知无觉地拿起了一匹香云纱,在沈舒年身上对着比划了几下,啧啧称奇道:“沈舒年,你喜欢这个吗?我瞧着还不错,该是特别衬你。”
沈舒年闻言回头,见方砚知拿起了那匹吸引了自己目光的香云纱,虽然心上欢喜,却还是不免担忧地说道:“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价格可着实不太美丽。”
方砚知见沈舒年没有拒绝,便知道他确实喜欢,只是碍于价格昂贵不想麻烦自己。因着沈舒年的举动,他心里软成了一汪春水,像是仲春融化的冰面,滴滴答答的,chaoshi又温暖。
他心上既熨帖又满足,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沈舒年得偿所愿。
他不容分说地将布料拿起, 交给了坊内随处可见的用来收账的小厮。那小厮见客人拿起了一匹香云纱,瞬间瞪大了眼睛,手忙脚乱地接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手上昂贵华丽的料子, 又看了一眼方砚知, 似是不相信他能消费的起这样名贵的布料, 怀疑的眼神在方砚知身上逡巡一道, 才渐渐放下心来。
“沈舒年。”方砚知牵起沈舒年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 看着人眼睛, 满含真诚地缓缓说道, “若是喜欢, 便不要计较那么多。我说过的,你喜欢就好。”
沈舒年愣了一下,旋即绽放一个明媚的笑来:“好。”
他又挑了一匹不同颜色的香云纱,顺带再选了一些其他材质的布料,一起送去结了账。老板娘稀奇地看着前来付钱的两位公子哥, 不仅拿了坊内最贵的料子,而起一左一右皆是丰神俊朗,相貌不凡之人。
老板娘自认为见多识广, 可是到底地处偏僻, 之前未曾见过这般才俊, 一时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却仍旧堆起了满面消息, 乐呵地收钱包装。
布料已经选定, 那边就是量体裁衣。缝衣铺子里的裁缝顺顺利利地帮沈舒年量好了尺寸, 到了方砚知这里却少见的犯了难。
无他,只是方砚知实在受不得不熟悉的人在他腰间背上摸索测量, 让他不受控制地僵直了背。
他腰间的痒痒rou不幸被触及,方砚知突然整个人一绷,没忍住笑了出来:“有些痒。”
那裁缝听得一头黑线,本来方砚知就算不上一个配合的顾客,现下又怕痒,真真是费力不讨好。他手上用力,卷尺卡住方砚知的腰,一边按住尺子保持不动,一边凑上前去看着数据。
方砚知忍了片刻,到底没有忍住,整个后背都弓起来了:“哈哈哈,有些痒。”
裁缝没来得及看清楚数据,就被方砚知打断了。他手一松,按住的一端卷尺也脱了手,彻底是白费功夫。
方砚知笑得没心没肺,沈舒年在一旁却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裁缝师傅一个不乐意给方砚知丢出去。趁着老师傅还没发火,他自告奋勇地走上前去:“我来吧。”
“你?”那裁缝狐疑地打量着沈舒年,似是不相信这样一个毛头小辈也有量体裁衣的Jing准度和能力。
“小时候见母亲为父亲测量尺寸裁制衣服,耳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