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敛起笑意,定定的望着他“我说赵卿”“臣在。”赵破军恭谨地应道。皇上的眸光闪过一抹促狭“你今年二十有五了吧?”“回皇上的话,是的。”“赵将军就你一个儿子,可你至今未娶,赵将军不担心?”皇上问。赵破军蹙眉一笑“家父整天被三个姨娘跟那些个红粉知己搞得晕头转向,哪还有时间跟Jing神担心我的事?”“可你是赵家单传,不应该负起延续香火的责任?”皇上一脸认真“说说,这京城之中有没有你中意的姑娘,若有,说出来,朕帮你作主。”赵破军想都没想便摇头“臣从没想过。”“宫里也没有你喜欢的?”皇上又问。赵破军肯定地回道:“没有。臣公务繁忙,从没思考过这件事,也没注意过任何女子。”“是吗?”皇上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道:“可你提起钱姑娘,却是有说不完的想法。”赵破军先是一愣,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那是因为臣跟她为了军粮之事常常接触。”“日久生情,你听过吗?”皇上笑问。赵破军这会儿终于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严正地道:“臣对她没有多余的想法。”“可能只是因为你呆。”皇上打趣道。赵破军神情一凝,态度更为认真“皇上,臣今天面圣,要说的是正事。”“可你刚才说的明明全是她的事”赵破军不自觉板起脸,不说话了。皇上知道他这个人在军中打滚太久,为人死板,开不得玩笑,要是玩笑过了头,反倒会有反效果,于是他轻咳一声,言归正传“好了,朕不跟你闲扯。军粮一事,有何进展?”赵破军的表情虽然依旧严肃,但一听皇上提起正事,倒也愿意开口了“钱姑娘将一年内的所有进出货纪录都给了我,买办人、经手人,就连负责供粮的农家都有详细的记录。”“噢?”皇上颇为讶异“听闻钱姑娘年仅十八,便已掌中馈,这斤万两粮行在她管理下还真是有条不紊”“她说,就连契作农家都是她自己去找、去谈的。”“看来她真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皇上对钱蛮蛮越来越好奇了。他在宫中,也听闻过她“京城第一奇女子”的称号,但到底有多奇,他还真不知道,如今听赵破军谈起她的种种作为,他越发觉得她名符其实,十分有趣。“皇上,”赵破军目光一凝,神情严肃“皇上打心里相信钱大人?”皇上毫不犹豫的点头“是的。”“钱大人或许清白,但他底下”“是不是有人在钱卿眼皮子底下坏事,朕不清楚,但朕相信他若知道此事,绝不会宽容包庇。”皇上看着他“你呢,你信不信钱姑娘?”赵破军也没多想“臣相信她的为人。”“那便好。”皇上深深一笑“你就跟她通力合作吧,哪怕搞出这事儿的是文武重臣,甚至皇亲国戚,你们都要替朕把那个人给揪出来。”赵破军一拱手,回得铿锵有力“臣遵旨。”钱蛮蛮正要出门,却被兄长叫住。“蛮蛮,去哪儿?”钱致远问。她停下脚步,转过头,神情愉快的回道:“茶楼。”“巡视?”“不是,我约了赵破军。”她说。钱致远先是一顿,然后若有所思地道:“你这阵子跟他见得很勤?”“我得向他证明我们钱家的清白呀!”提起他,她比手划脚,模样有些激动“他质疑我们钱家有人从中作梗,我看根本是兵部里头有人假公济私,中饱私囊。”他发现一件事,每当要出门见赵破军,妹妹总是特别有Jing神、特别愉快,她也许不自觉,但他可全看在眼里。他这个妹妹从没把哪个男人放在眼里,可现在赵破军却闯进了她的生命里。他自父亲口中也知道不少赵破军的事,他知道赵破军是将门之后,人品端正,耿直不阿,只不过也因此与朝中官员及臣子多有不合,简言之,赵破军是个好人,只是脾气冲了点。他的好妹妹恋上赵破军吗?她脾气那么刚烈,遇上赵破军那种性情的男人,岂不是石头碰石头?“大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钱蛮蛮兴高采烈的问。“我?”钱致远指指自己,有些怔住了。“是啊。”她说:“我同赵破军提过你,还答应他有机会带你去会会他。”“我去能做什么?”他疑惑地反问。他自知性情温吞,腼觍害羞,平时的工作就是去各个铺子走走看看,或是核对账目,有时妹妹也会因为必须到玉堂春巡视,而将粮行的事托他打理,可是只要是与买方商谈合作之事,都是交给能言善道、机警聪明的妹妹。她这个人从不吃亏,跟人谈起买卖,可说是手起刀落,Jing准利落。
“大哥常在粮行帮我瞻前顾后,粮行的事,你也清楚。”钱蛮蛮说道:“再说,我也想让赵破军瞧瞧大哥。”钱致远不解地问道:“何因?”“我要让他看看我们钱家上下都是正直诚实的人呀。”说罢,她一把拉住兄长的手“别想了,咱们走吧。”“这”“放心,赵破军虽是个武夫,可他不会吃了你。”说着,钱蛮蛮径自笑了起来。钱致远心想,妹妹难得对一个男子如此上心,他这个做大哥的,是应该去会会赵破军,于是他点点头,微笑道:“好吧。”就这样,因为有大哥相伴,钱蛮蛮便让梅君留在府里了。钱家两兄妹来到城南的玉堂春,就见赵破军已在门前候着。赵破军见钱蛮蛮和一个陌生男子一同前来,不自觉面露疑惑和警戒。“赵大人,这位是我大哥钱致远。”钱蛮蛮兴高采烈地介绍道。“喔,”赵破军一顿“钱公子,幸会。”一听对方是她的亲哥哥,他突然松了一口气,真是怪了,刚才他在紧张什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