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双福离开后,赵破军再也忍不住,试探地问道:“没想到钱姑娘竟有如此通达的人脉,想必是光顾到跟各家店东都极为熟识了吧?”钱蛮蛮听了,噗哧一笑。赵破军一脸迷茫,不懂她这样的反应是为什么。钱致远则是笑叹道:“原来赵大人不知道?”“知道什么?”赵破军依旧疑惑。“蛮蛮就是店东。”钱致远回道。闻言,赵破军一震,惊疑的看着她“什么,你是”钱蛮蛮一脸“这没什么了不起”的表情,但眼底却透着“我可吓坏你了吧”的得意。“钱兄是说这几家玉堂春都是钱姑娘”“是的,京城五家玉堂春都是蛮蛮开设并经营,一切都是她亲力亲为,从未假手他人,也没借助任何势力及协助。”钱致远并无炫耀钱家家大业大之意,而是要让赵破军了解妹妹是个多么不寻常的姑娘。“钱姑娘真教赵某惊叹。”赵破军衷心地道。“好说。”钱蛮蛮俏皮的拱手一揖“咱们继续吃吧,我真格饿坏了。”菜陆续上齐,三人将一桌佳肴吃完,便要伙计送上一壶好茶。这时,一对跟玉堂春说定在此唱一个月小曲的爷孙来了。老人家姓季,祖上在前朝时曾是地方父母官,只可惜前朝覆没,家道因此中落,姑娘是他的孙女季如歌,他们本来是打算到京里依亲,未料亲戚早已不知搬往何处,爷孙俩盘缠用尽,他又身染宿疾,欠下医药费,于是爷孙二人只好到各个茶楼或是在路边卖艺,以求温饱。钱蛮蛮得知此事,便早已吩咐掌柜的要帮忙。老人家说了几句话,简单向众人交代爷孙俩的来历,接着开始拉琴,而那一身青衣、容貌秀美标致的姑娘随即唱起小曲,她的嗓音轻柔,声韵婉转,只两三句便攫住了大家的心思。“这位季姑娘的歌声真是美妙”钱致远望着季如歌,唇角微微上扬。钱蛮蛮看着从没开口夸过任何一位姑娘的哥哥,竟看着季如歌发起愣来,不由得轻笑一声。“真难得有姑娘入得了哥哥的眼。”钱致远一听,不好意思地连忙收回视线“别胡说,咱们说正事。”于是,三人边品茗,边谈起粮行跟军方的军粮交易。从钱致远口中,赵破军了解更细部的事情,也有助他在前线布局埋线。谈得差不多之时,忽听楼上传来声音,接着便看见方才拉琴的老人家自二楼摔到一楼的梯口,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季如歌凄厉的哭号—“爷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楼上传来男子斥喝的声音。本来充满着欢声笑语的茶楼,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循着声源往楼上看,只见一名身着华服的公子哥正一手拉着季如歌。季如歌看着摔到楼下的爷爷,哭得撕心裂肺“放开我!放开我!爷爷、爷爷—”自家茶楼出事,钱蛮蛮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她霍地起身,几个箭步便冲到楼梯口,掌柜的也赶了过来。两人一看那老人家撞破了头,一脸的血,人已昏死过去,急忙叫伙计去找大夫。“楼上是谁?”钱蛮蛮问向掌柜的。掌柜支吾的道:“是、是魏出锋,魏少爷。”钱蛮蛮一听,脸色丕变。魏出锋正是长明侯的孙子,魏婀娜的哥哥,他仗着长明侯之势,平时就素行不良,嚣张跋扈,想不到这会儿居然还在她的茶楼里闹事。这时,楼上又传来魏出锋的声音—“本少爷包你一个月,这个月你就好好伺候我吧!”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拉着季如歌下楼来。钱蛮蛮抬起头,冷肃的瞪着他。看见钱蛮蛮,魏出锋先是一顿,然后笑了。“原来是你啊,我家婀娜的手下败将。”“放了那位姑娘。”钱蛮蛮嗓音清冷地道。“凭什么?”魏出锋有恃无恐。钱蛮蛮冷冷地道:“凭我是玉堂春的店东。”
此话一出,魏出锋愣住了“你说什么,你是店东?”“怎么,很惊讶吗?”钱蛮蛮趁机嘲讽道:“本小姐可忙了,跟你这种整天无所事事的米虫可不一样。”闻言,魏出锋难掩羞恼“钱蛮蛮,你!”“这位姑娘在我玉堂春卖艺,我玉堂春就有责任跟义务保护她,如今你伤了这位老人家,又想强拉季姑娘走,我不准!”钱蛮蛮毫不畏惧。“钱蛮蛮,你好大的口气!”魏出锋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国有国法,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了,你一个长明侯的孙子又算什么?”“你说什么?”魏出锋勃然大怒“你说我魏家不算什么?”“魏少爷,”钱致远出面打圆场“我们开门做生意,便是以和为贵,魏少爷请将季姑娘留下,老人家的医药费,我们钱家负责即可。”魏出锋一脸嚣张“本少爷想带谁走就带谁走,谁都管不了!”说着,他强行把季如歌拉到自己身边。“魏出锋,我不准你”钱蛮蛮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要上前拦他,突然有人自她身后拉住她,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只见赵破军已站在她身后。他的目光如箭矢般直直射向魏出锋,口气冰冷地道:“这种人,你是不能跟他讲理的。”魏出锋见赵破军竟在场,不禁一震。“赵破军?”“把人留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赵破军警告道。魏出锋不是对他毫无畏惧,而是此时若是退缩了,那他以后可就抬不起头来了,于是他将季如歌抓得更紧“赵破军,你不过一个兵部侍郎,我祖父可是”“谁管你祖宗是谁!”赵破军冷冷地打断他“我再说一次,放了她。”“不放!”为了争面子、为了逞威风,魏出锋豁出去了,他强拉着季如歌要走,两名护卫连忙跟上。赵破军以适当的力道握住钱蛮蛮的双肩,低声道:“走开,别受伤了。”接